时间倒回一刻钟。

火光冲天,从城中异军突起,和四处城门的火光交相辉映。

各家各户的乡人们,纷纷从深夜醒转。

原本还妄图躲避羌人战乱的,此时却无不焦头烂额,赶去救火。

而原本从四周城门,正奔驰在每个街道,扫荡败兵,接手城池的羌人叛军们。

此时也是分出了极多的人手,忙着救火!

一时间,四处城门的守卫,却是薄弱了不少!

数十羌、汉混骑,正把守着允吾城东,打马漫步。

随手弯弓射出一支支箭矢,驱赶敢往这边突围的溃兵。

城门一侧,则是蹲着三五十名弃下手中刀兵,抱头蹲下的些许汉军...

为首那戴着染血鹖冠、阔面重颐的汉人头目,王国,此时正来回打马。

不时地朝着城中扫视、面露焦急之色。

“怎么...那韩文约,怎么还没过来!”

“按理说,其人应该是会往金城方向逃的啊!除了这城东,他还能去哪里?”

又是等了片刻。

见得仍未发现韩约的踪影,这王国却是急了。

先是急急打马,在城门处徘徊不止。

紧接着,又是心生恼怒,猛然抓起背后的长弓,随手捏起一只羽箭,便朝着离得最近,正抱头求饶的一溃兵脑门上射去。

“嗡!”

弓弦嗡鸣声刚起,那溃兵的头颅,便如西瓜一般炸开。

骇得周遭的其他溃兵,皆是吓得瑟瑟发抖。

却又不敢反抗,纷纷跪下求饶。

见得此状,这王国方才觉得心中舒畅了些许,面色微微改善。

只是心中仍是存着一股郁气,让他面色阴晴不定。

‘直娘贼!先前抓阄之时,我以为我任务最轻,只是捉两个人罢了,还沾沾自喜...’

‘那实力最强的北宫伯玉和李文侯,领着部分湟中义从胡,捉杀护羌校尉泠征去了!这是要杀大官的,一旦事败,必然是首恶,身死无疑!’

‘而那先前跟我一同诈降的凉州义从宋建,稍稍运气好些,只需要领着部分人手,收拢城中溃兵便是!’

‘独留下我任务最轻,领着剩下的凉州义从,来这里捉拿韩约和边允!’

‘看似这活儿最轻,谁知道竟是这般的棘手!等了这么久,都没等到那两人!若是其他几人都做好了手中的活儿计,独留我放跑了那韩约、边允,岂不是要让人看轻?’

想到这里,这身着玄甲的王国,又是怒然举起手中的马鞭,朝着一旁跪在地上,一言不发的一模样端正的溃兵身上打去。

打得那溃兵咬牙不止,却又不敢反抗动弹、只是闷哼不断。

双手指甲狠狠刺入掌中,鲜血渗出。

纵然恨意如此,其人却是连头都不敢抬,只怕教这王国看到了其人眼中的恨意。

见得这人不敢反抗,王国手上劲道更加用力,心中暗骂。

‘去他娘的!要不是自家名声不显,何必特意捉这两人,来为自家扛旗呢!’

王国边骂边打,打得那溃兵,面上残出几道鞭痕。

一旁手持长弓,随手朝着不远处逃得慢些的溃兵身上射去一箭的羌人骑从。

见得自家头目面色阴怒,止不住地打杀人手,犹豫了下,却是小心翼翼地开口,想分散王国注意力。

“王司马,消消火气...”

“您说,咱们要捉的那韩从事,若是真从这边逃走的话,就咱们这几十骑,能拦住他吗?”

听得这话,那王国方才冷哼一声,收回手中的马鞭。

“拦得住拦不住,都得给乃公拦住!要不然,养你们干甚么吃呢!”

“你们切记,若是今天捉不到那韩约、边允等有威望的,咱们就没名头可以使了!还得让我矮上宋建他们一头!”

“到时候,有你们好看的!”

王国手中攥紧染血的马鞭,怒声叱喝。

“要不是城中忽然着火,那宋建催得急,我至于把大批人马都分出去...”

王国话音未落,他那一贯灵敏的耳朵,却是忽的一动。

似乎隐隐听到了弓弦哀鸣的声音。

‘哪里来的弓弦声?怎么没看到人?’

‘这是要射谁?’

他心中刚刚浮现出这个疑惑。

“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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