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昨日那般,二人依旧坐在了二楼,点了同样的茶水。楼下的盛况与昨日别无二致。
今日说书的人换成了一位老儿,胡子虚白,白发间夹杂着些许黑发丝儿。身穿长袍,手拿折扇,不难看出有些文化和学识。“各位客官请听好,话说盛世二十五年,南城一家府邸发生了一起骇人听闻的案子。府邸的主人名唤罗山。这罗山罗老爷啊,生前做着酒楼的生意,做的那是红红火火,风生水起,眼红了南城不少人。凭借着在外的名声,招揽了不少贵客。甚至朝廷官员经过南城也要在他开的福聚酒楼歇脚。凭着这层,酒楼的生意也越来越好,罗山也借此一来二去结识了不少朝廷官员。可都说树大招风,罗山的得意让某些别有用心的人嫉恨上了他。酒楼开始出现了各种问题,竟有一次让朝廷命官吃了带毒的食物,险些丢了性命。”老儿止住了话题。
“然后呢,然后呢?”底下的客官听的正起劲,催促着老儿继续说下去。
“然后由于当时证据不足,官府无法认定就是罗山害的人。但迫于上面施压以及百姓谣传,只能勒令罗山居于家中不得外出,并派人看着罗府,不准任何人进出。”老儿一旁的徒弟接过了话茬说了下去。
“这不是囚禁么,既然没证据,那就不能证明罗老爷是真凶。”底下的听客忍不住说了起来。
“欸,这位客官说对了,就是囚禁,虽然没证据,但罗老爷当年作为嫌疑犯就只能接受。毕竟他没被关进大狱已经是平时散财,广交贵人的缘故了。”
“怪就怪在被监禁的第五日,罗老爷死了。”
“什么,死了?”
“这怎么死的?”
“太奇怪了……”
底下的听客又七嘴八舌地议论开来。
“据说啊,罗老爷是在书房自杀而亡,被发现的时候书桌上留下了遗书,承认了谋害朝廷命官是自己所为,与家人无关。仵作验尸得出的结论就是服毒自尽,而这毒药恰好就是当初在酒楼迫害朝廷命官时用过的。听说当时虽然知道了案子的作案手法,却说不通作案动机,很多环节都缺乏证据。但由于上面施压,再加上罗老爷的认罪书,这事儿啊,也就草草结案了。”
“什么啊?”
“这也太草率了……”
“是啊……”
许多看台下的听客似乎都不太满意今日的故事。杂七杂八的说着。
“好了,各位客官,今日的故事就说完了。此事盖棺定论,是非对错谁也不好说。世间之事,说不清道不明的多了去了,又何止这一桩。”说书的老儿面露祥和,捋了捋自己的胡须缓缓说道。
末了人散。沈芜若有所思地跟着栖鸢回到了客栈。
栖鸢给面前的沈芜倒了一杯茶,沈芜依旧自顾自的想着刚才的故事。
栖鸢挑了挑眉,开口道:“今日的说书听的可满意?”
“当年就因为一张认罪书定案了?未免也太过草率。”沈芜皱起眉头。
栖鸢品了一口面前的茶,说道“故事当然还有后续,只不过对案子的结果没什么影响。树倒猢狲散,罗家的下人分刮了金银珠宝都跑了,家眷没了主心骨,也不知道流落到了何处。罗家零零散散的产业充公,唯独做的最大的福聚楼被不知名的人接手。但酒楼的生意变得越来越不景气,一日不如一日。再后来,白家的生意做的越来越大,逐渐成了当地有名的富商,风头甚至盖过了当年的罗家。白家的老爷子买下了福聚楼的地皮,说是请了风水大师改风水,最后拆了福聚楼,开了一家南城最大的成衣铺,做起了丝绸的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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