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总是要破坏美好的东西?本来好好的,到你那儿都被破坏了!”刘存兮心痛道。
“你说什么胡话?跟我有什么关系?不是你自己要那么铺的吗?”刘冶志不耐烦地大声质问。
“不是你一直在那里说床单隔着,蚊帐固定不稳,会倒吗?”刘存兮联想到爸爸一贯推卸责任没担当,都靠妈妈一力支撑,顿时怒火直往上冒。
“真是好玩呢,什么都怪到我头上!”刘冶志也像火药桶,一点就着。
“一个蚊帐引发的血案。”恰好来做客的刘存兮的朋友,坐在父女俩中间,心里默默感叹。
“你破坏得还少啊?!”刘存兮想起前尘往事心愤怒不已。
“我破坏什么了?”刘冶志声音又高了几分。
“我的拖鞋,我的帽子!”刘存兮在音量上也不示弱。
“什么你的拖鞋,你的帽子?”刘冶志感到荒谬。
“我的帽子,好好的,你扔了!我的拖鞋好好的,也是你扔的!”
“我不是给你买了新帽子,又买了新拖鞋?”
“好好的,你为什么要扔呢?”刘存兮想到被爸爸扔掉的妈妈从外祖父母家带回来的清代桌椅木箱,心痛、愤怒、悲怆涌向心头。
“好好的东西你也要扔,你就是想什么都换成新的。你就是迫不及待……”刘存兮懒得看他。
“我就是要开始新生活。谁家这几十年像我们家这样过的?你知足吧。”刘冶志理直气壮。
“你跟人家比,好多人到你这个岁数都不在了,你怎么还活着?”
“是,我就是活着,我就是身体好。”刘冶志不怒反笑。
“所以你不要什么都跟别人家比。我看你是看别人太顺眼了,才看我怎么都不顺眼。”刘存兮恨恨道。
“我去洗澡,不跟你扯了。”刘冶志走为上计,躲到淋浴间洗澡去了。
“你想哭,就放声哭出来。大声哭出来可能就好了。别老擤鼻涕,鼻子都红了。”旁观的朋友递上抽纸,劝默默流泪的刘存兮。
“你是不是没哭过。不把鼻涕擤出来就堵住了,呼吸不畅。”
“我要是哭,就放声哭,没有像你这样压抑地哭。”
刘存兮依旧呜呜咽咽哭着。
“唉,你怎么一直哭呀。”朋友看着刘存兮的泪水好像水龙头似的流不完。一阵压抑的哽咽悲泣,转而梨花带雨,涕泪纵横,擤一把鼻涕,刚以为要止住,结果哗的一下,又有两行清泪无声流下。
“你想恢复原状,我可以帮你。”
“不能恢复原状了。破坏了就恢复不了了。”刘存兮若有所思,眼中满是悲哀。
“那你还让他都洗了,那不是味道都没有了?”朋友不解。
“总是要洗的。我也知道不可能永远不洗。但是晚点弄脏,就可以晚点洗。在这一点上,你也有一分责任。”刘存兮带着怨气看向朋友。
“唉。怪我不该瞎提建议。”朋友自知理亏,低头沉默了。
刘存兮想到自己在这些破坏到来前,都没拍张照,留下个美好的影像,酸楚、自责、哀痛一齐袭来,眼泪又从眼角顺着脸颊流下来了。
“你怎么又哭了。你这么一直哭的话,要不开个直播吧。人家看你一直哭,说不定给你打赏呢。”朋友眼看自己劝说无效,心生一计。
“是吗?会有人看吗?就一个普通人开直播,能有人进来?”刘存兮皱眉道。
她也不是没有开过直播,结果只有爸爸妈妈们进来,结果就跟视频聊天似的。
“会给你推荐的。不过能不能留得住人家就看本事了。”
“那我试试看。”刘存兮眼中有了些神采。
“果然女的都喜欢玩美颜特效,我姨也是。”朋友看刘存兮尝试直播特效,玩得不亦乐乎,不禁感慨道。
刘存兮心里白了他一眼,此时正忙着试特效,顾不上看他。
“我给大家念书吧,讲讲西方近代哲学。先从大家很熟悉的尼采说起……”刘存兮决定直播些自己感兴趣的。
“你别把我这个账号练废了。”朋友看刘存兮的直播半天也没什么流量,人们进来一下,转瞬就走了,不免焦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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