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人院里的生活每一天不一样,每一天又大同小异,每天重复经历相同的内容,早就麻木的人和变得机械的心,心脏只顾僵硬的跳动,维持宿主正常活动,然而思维却早已缺席,我的灵魂逃离了这场病变。我受够了这里的麻木不仁,受够了这里的惨无人道,然而我远远不能自救,我只敢无声抗议,无声抗议……要在这里住够多少天才能出去。这里的人让我时刻紧张,我感觉我紧绷的神经马上就要被扯断,我试图在相同的生活里寻找一点点不同,只是难以捉摸,一个鲜活的人被关进棺材里,很快就会死的,说不准我就是这样的。

我不得不向命运低头,命运啊,这么喜欢捉弄我,只给巴掌不给甜枣,真是冷酷。我的力量还是太弱小了根本挣脱不断捆绑我的绳索,于是我只好选择麻痹自己,让自己融入一群奇奇怪怪的人群,只有融入了她们我才能暂时忘记痛苦。

1994的故事就是在这其间听到的,最初我是通过眼镜姐姐才接触到她的,眼镜姐姐给我讲了一个故事,但却没有提主人公的名字,只是粗略带过,而在此之前我并不认识1994,不知道她叫什么,来自哪里,对她的过往一知半解。听了她的故事,我感叹她的过往经历,同时也理解不了为什么血肉至亲会变得如此冷酷无情,震惊之余却也是想不到其他更多修饰词去形容1994的伤痛,果然世界上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不过有一点是我也痛苦的,痛苦自己不也是被莫名其妙地扔进了疯人院了吗?我会成为第二个1994吗?

1994大概有三十岁,一米六左右,体形微胖,眼睛大而闪亮,头发乌黑明亮,长及屁股。这是在听到她的故事后不久,直到我跟着眼镜姐姐一起去1994在的病房里闲坐时,我获得了第一次认真仔细地观察她的机会,在聊天里知道了她的名字,知道了她过往悲惨的人生经历。

她喜欢讲故事,我喜欢听故事,可能正是因为这样我们两个陌生人才会多些交集。

我坐在1994的对面,房间里还有很多人,要么坐着,要么依偎在一起,大家七嘴八舌地说些有的没的,唠闲嗑是我们自愈的一种方式,不知道怎么话题就转变到了她身上,然后1994就开始向我们讲述她那悲伤的经历。

尽管我早已从旁人的口中了解过她被关在这里的原因,但还是默默希望她能主动跟我说起她的故事,即便我知道这样可能很不地道。

1994住在708,一个不经常被阳光眷顾的病房。但是外界环境没有造成1994内心阴暗,她很爱笑,笑起来的时候胖胖的脸上会露出小酒窝,这样的她站在人群里是完全不会把她与精神病人联系在一起的。我真的想不通医生为什么认定她有病?

1994说她们家一共有四口人,她有一个大她三岁的哥哥,她自小和哥哥的关系很好,哥哥很疼她,家里不富裕,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哥哥总是会让着她,这让1994十分感激,虽然穷,但是家庭美满,双亲康健,她的生活很幸福。直到幸福地度过大学生活迈入社会工作,在她以为生活会继续这么平淡美好的度过时,她的人生轨道却发生了改变,她依旧和父母哥嫂生活在一起,只是不巧,在她29岁那年,他们家被划入了拆迁范围内,他们一家成了拆迁户。数额庞大的拆迁款让一切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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