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事发突然,尚食局准备不周,只弄来一些好米、面饼,羊肉和几个糕点。

文武官员众多,分量太大,又是大半夜的没有提前准备,宫里采买一时没准备那么多。

尚食局的尚宫张然战战兢兢来谢罪,郭全斌不仅没有责备还夸了他:“这不怪你,本来就没提前通知。你应急能力很好;而且说明尚食局平日没有铺张浪费,采买合理。”

张然惊诧后劫后余生般连连磕头谢恩,甚至哭出来,看得出他是真怕之前的皇帝。

郭全斌全程心不在焉等候消息。

下方被赐宴的百官则千姿百态各有不同,不少人感激涕零激动庄重的享用天子赐宴,在古代并不是谁都有这个待遇。也有人心不在焉面前酒食都没怎么动。

直到半个时辰之后魏浦回来穿过人群向他汇报:“官家,范光文已经带到天章阁。”

“人没事吧?”

“没事,他之前是相公,刑部的人不敢动他。”

郭全斌点头,悬着的心落下,吃了些东西充饥。

天子赐宴一直到后半夜才结束,天子回宫歇息,众大臣才得以告退。

宫中宦官们点着灯笼在夜色中连成一条昏黄闪烁的长长火龙,在宫阙阁楼之间的空旷大道上将上百官员陆续送出皇城。

两天两夜的神经紧绷,不少人都十分劳累。

火光在皇城大道上成排成列闪烁摇曳,亮过天上繁星,不少窃窃私语飘散在夜风中,一路出福宁殿到垂拱殿,出垂拱殿折向西,沿着月光下整齐排列的石砖大道向西华门而去。

沿途大道两侧高墙耸立,将众多官员的窃窃私语和明灭火光紧锁在高高红黑宫墙之间,所有的低语密谋只有天上月亮听得见。

“官家今晚是怎么了......”前行人群之中有人私语。

“我等也有被官家赐食的一天,往常可只有东府相公们才有机会。”

“官家向来如此,这就叫天恩难测啊,我算明白个道理,凡事再小心也不为过,像那范光文身为宰相处事不慎也要倒大霉了!”

“以官家的脾气他家三十余口只怕一个活不了。”

“老夫倒听说范相家六女风华绝代才情双绝,还许了武安王府,可惜,以后怕要进教坊司了......”

“武安王府说不定会保人......”

“......”

官员队伍中,有一处众人团簇的,方才与大理寺争执的御史中丞朴定立就在其中。

“也不知官家是什么意思。”行走间有人疑惑道。

“范光文真被拿去大内了?”

朴定立开口:“以官家的性子,他只怕生不如死,可惜了。”

一位三十来岁的年轻官员开口:“朴御史是可惜他生还是可惜他死。”

朴定立眯眼看年轻人一眼神色不悦,这人是中书舍人曹归,三十出头就到了中书舍人,确实是有本事的青年才俊,可他就是看不惯年轻人的轻狂,“何必明知故问。”

“今晚官家做的事没有一点章法让朴御史搓手不及?可官家自登基以来不一直如此,人尽皆知的事你该早做准备的。”曹归平静的说。

“早做准备?难道你料到官家会这样?”朴定立反问,“刑部大牢那边早让人看着,如有万一有的是办法让范......让他说不了话,可咱们都在万岁殿,禁军守着门,谁能长翅膀飞出去通信不成?

曹舍人真是在世诸葛,可惜就是个事后诸葛!”

曹归还要说,却被人打断。

“好了好了,都少说两句,官家做事谁能料到。范光文做下的事都无人料到,才给我们这意外的机会又何必为此大动肝火,反正这是大好事不是吗。落到官家手里他死定了。”说话的是判礼部事孔琳,他这一番话让气氛缓和下来。

大家都默契一笑。

“官家今晚举措.....会不会是有意为之?”有人不确定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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