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夏两季,任安都在村里,司职降雨。

每月一次,时间点可以卡到很精准。

青苗有救了。

秋收有望了。

这种恩情和权柄,自是在村民中收获极大威望,隐隐都要胜过王喜旺。

偶尔,方子昊会来村,巡查人皇庙的香火。

见香火鼎盛,初一十五,家家户户敬奉,便满意而归。

归去前,往往都要在任家吃顿饭,喝场酒。

这样的加持,让任安在村里的日子,便愈发滋润。

转眼,已是入秋。

春秀的肚子,已经快九个月了,自己的第二个孩子,即将出生。

任安对此格外期待着。

产婆,医生,都早已交代好。

村里那些大娘少妇们,没事儿也都往家里跑,各种帮衬。

相比起李芸生产前的光景,已是强了不知多少。

穷在闹市无人问。

富在深山有远亲。

平心而论,这样的生活,还是很容易消磨斗志的。

任安都感觉,自己研究“仙法”的心思,日渐惫懒。

他日常警醒。

隔三差五,都要去祖坟那里看看,老祖宗任道谦的墓。

这几個月,少说也进去过几十次,做了各种实验。

但,里面的空气,腐蚀一切。

直到现在,依旧无计可施。

还是,只能徐徐图之。

……

“任大师,给您带了几斤上好的里脊和排骨,今早刚杀的猪,知道您爱吃这个……”

院子里,任安怀里抱着大儿子任云,正在逗玩儿,郑屠夫大步进门,左右手各提一包肉。

不知什么时候,任安在村里的称呼,早变成了“大师。”

任安看他一眼,随意笑笑:“忙完了?今儿生意好不好?”

“也就那样,勉强够吃。”

郑屠夫勉强笑道。

“有事?”

任安主动开口询问。

他那面小鬼幡,还在地下藏着呢,任安没拿出来过,倒是偶尔也会去看,但自己不会用,只能先放着。

至于他先前跟的那个什么“大仙”,始终没露过面。

任安暂时没追索。

原因很简单。

万一,那“大仙”真有什么法术,自己打不过呢?

要知道,土行之法,几乎没有攻击力,只适合跑路。

安全第一,谨慎为王。

“没,没事儿,我能有什么事儿?就是孝敬您呢。”

郑屠夫满脸讨好。

任安淡然道:“行,心意领了,肉拿回去吧,最近吃的腻,见不得这些。”

“别啊,别,您留着,留着吃啊,我先走了。”

他强留礼物,转身就走。

任安看着他背影,倒也不在意,这几个月,这种事,太多了,习惯了都。

郑屠夫没走多久。

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花枝招展的,走进门来。

这是村里的媒婆,人称巧娘。

“任老爷,闲着呢?”

任安抱着孩子,还是没起身:“刚闲一会儿。”

寒暄两句,她就顺势在任安旁边坐下,压低声音:“任老爷,有人托我给您说门亲事。咱就是干这个的,过来找您问问。”

任安:呃。

“谁家啊?”

随口问一句。

这种事儿,倒也没必要一口回绝。

春秀是丫鬟,静玉,慧琳,也都是买回来的,虽然三人都有身孕,但现在连个妾的身份都没有。

从规矩上来说,家里的正妻,可是还空着呢。

巧娘见任安没把话说死,便压低声音,轻声道:“王家,村长家。”

她丢过来一个“你懂”的眼神。

任安秒懂。

这?

王喜旺脑子是真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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