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他进来吧。”赵启示意府衙领厅外之人觐见。
片刻之后,只见李尧身着青袍,缓缓走进,神色从容,仿佛世间万物都难以令其动容。
厅内众人都盯着这位竹山李尧,自入住竹山小筑以来,李尧在城内的名声愈发扩大,不少城中百姓称呼其为尧先生,要知道在大魏,先生之名并不是任何泛泛之辈都可以称呼的。
“尧先生今日来府上有何要事?”未等赵启张口,余墨便上前询问道,又随意左右为其添置坐席。
赵启看着这二人,应是早已熟络,且这位镇守大人对其也十分尊敬。
“殿下有所不知,尧先生乃大隐之士,自来到祁门隐居于城外竹山之上,时常为城中穷困百姓解难,我也曾多次求问过尧先生,先生才识经天纬地,不仅是我府上,城中各大势力也皆受其指点。”似乎是看出了赵启的疑惑,余墨上前解释道。
“我在城外军帐之中也曾听闻祁门来了位大才。”齐术的话坐实了这位尧先生的神通广大。
赵启凝视着这位被祁门两大支柱皆夸赞不已的尧先生,视图想看穿此人意图,才三个月,便名享祁门,到底有何出众之地,但令他失望的是,此人全身毫无修为,除了那从容的身形,并无其余长处。
与此同时,李尧也打量着这位从京都来的青年,所料不差,当真是一位龙子,且其身气运雄厚,命格坚固,并且样貌非凡。
“真是天资卓越之辈,像极!像极。可得上天厚爱。”李尧觉得此行的目的可以改改了。
“奇怪”。不知为何,今日看见此人,赵启感觉冥冥之中好似注定一般。
“初到城中,启已是听闻先生大名,只是要事在身,未曾去求见先生,不想缘分至此,启真是福源广阔之人。”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在京都那种权力交错、勾心斗角之地,与人恭维的话早已烂熟于心。
“都是些虚名罢了,在下一介布衣,偶倒此地,仅为竹山一住客,今日求见殿下,实有要事。”李尧没有回答赵启的夸赞,而是直诉此行目的。
“先生请讲。”
“殿下此行,尧可否同往。”此话一出,大厅内顿时一片死寂,众人心中犹如惊雷落地。
“不知先生何意。”沈复的声音从赵启背后传来,有一股逼问之意。
“殿下不必忧虑,我并不知殿下今日在此议论什么,但我知道殿下要什么,龙鸣那日我恰好也在祁门附近,更为机缘巧合的是在事发之前我曾去过此处。”李尧无视了因自己的要求而导致厅内众人施加而来的压力,缓缓说道。
“先生即已经知道我此行目的,应也是知道事关重大,此番言论,将事情牵扯己身,不曾畏惧,反而主动寻求到此,令我费解。”赵启的目光越发深邃,他看不太懂眼前这个男人,他并不喜欢这种感觉,在京都之时,满朝文武,各大世家,天才云集,强者如云,能令他如此感叹的也没有几人,今日此人倒是新奇,一介凡躯,难道不怕死么。更令人惊讶的事情是,此人竟然知道自己的身份,此行自京都出发,并未向外人说道,龙鸣一事,边塞传信,父皇也并未与旁人说道,这次前来本就是秘密出行。
“这殿中龙虎齐聚,齐老将军乃当朝柱梁,余镇守的身份无需多言,更何况还有殿下亲自,何须担忧我一介布衣凡人。”李尧转身环视着这厅内众人,闲庭信步。
“只是我与那龙鸣之地渊源颇深,对于殿下来说谁与其有关联岂不是更好开展此事,抓住了谁并不重要,殿下迫切想知道的是金龙为何出现,现在又在何处。不知那村中还有没有人居住,但那头白猿定是和诸位碰过照面的。”
“先生似乎对此事颇为熟悉,连那白猿都知晓,但以先生的实力,如若见过怕是难逃出生天。今日怎么还能安好的在此处,难不成与那白猿同为一伙!”齐术听到那白猿,顿时急切了起来,快步走到李尧身前质问。
“齐将军稍安勿躁。且听说下去。”看着上座的赵启没有动静,余墨上前安抚着这位激动的老将。
“将军莫急,我说过我与此地渊源颇深,那白猿我也只是当初从那村中之人听闻,但料想,如此大妖,蛰伏于无尽山外围,必与此事脱不了关系。”齐术的气势太过强大,令李尧不由得向后退了几步。赵启看着李尧的举动,精神一闪,略有所思。
“今日来此,原因有二,一是我对金龙之事也颇为好奇,我自诩识天数,但这金龙出世令我费解多时,奈何我一介凡躯,在想回那山村,怕是还未到便生死道消,今日从竹山观城上方,龙气显照,我预料到乃我机缘所至。其二则是,虽未凡人,但混迹尘世间多年,我自认识天查地之术不逊于天下之人,今日自荐于殿下,此间事毕,前往京都。”李尧整理了一下衣装,对着赵启拱手行礼,毛遂自荐。
这一番话在赵启听来,表面有理有据,实则破绽百出,但他并不想戳穿,不管堂下此人有何居心,但终究是一介凡人,如果有其他企图,也翻不起浪花,若是此言属实,那他也不介意将他带入京都,就今日表露的观气之术倒是令他认可。
“好了,今日就到这吧,明日我等同去一探究竟。”随着赵启的一锤定音,众人也不好在说什么,只有听令退下。
李尧走至厅外,听见后方有人呼喊他,转头一看,余墨快步走至跟前。
“尧先生,今日天色已晚,不如今夜就在府中住下,明日去那无尽山也方便些。”
“如此,谢过镇守。”
“今日先生有些太过莽撞,我知先生学识惊天,但龙鸣一事事关朝纲,牵扯大魏气运,先生入此局,怕是难以脱身。”相较于李尧的淡定,余墨则是颇为担忧。赵启所料不差,二人早已相识。
......
三个月前,竹山骤雨后,
“如此,倒是也能勉强住下了。”李尧看着打扫过后的屋内,虽然还是极为简陋,但对于他来说总好过居无定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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