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窈辞别了施明珠,正要告退回关雎院,惭愧的太夫人说要去关雎院坐坐,她扶着太夫人的手,刚出来,便听到小丫鬟的传话。
她立即感兴趣地朝施明武看去。
今儿她拖着孱弱的病体,来兰佩院最初的目的,便是瞧一瞧大嫂傅南君的精神状态。
却不料,没看见傅南君,倒是莫名其妙,把施明珠最为忠心的奶嬷嬷给干掉了。
到这一刻,她仍有些糊涂呢。
前几个奴才,只在她眼皮子底下弄鬼,她只能由着郑氏婆媳在太夫人面前搬弄是非。
这欣嬷嬷倒好,弄鬼弄到整个国公府主子的眼皮子底下,哭着喊着将把柄朝她眼跟前递。
她不治一下欣嬷嬷,都对不起欣嬷嬷扎了几天的小人。
只见施明武腾地从椅子里站起来,面带焦急,可只一瞬,他绷着脸,又坐回去,看看四下,呵斥那小丫鬟道:
“多大点事,咋咋呼呼成何体统?惊着了姑娘,我唯你是问!大奶奶回娘家,昨儿已与我说了的,我去送送她。”
说罢,施明武向众人告个罪,跟在太夫人身后,不紧不慢走出兰佩院。
施窈要进院子时,扯扯太夫人,示意她看施明武。
施明武与她们分了道,竟是越走越快,大步流星,都快跑起来了。
太夫人好笑,点点她的鼻子:“你这促狭鬼,竟瞧起你大哥哥的笑话!你大哥哥与你大嫂子素来感情甚笃,听说昨儿夜里不知因了什么事,拌了几句嘴,你大嫂子这是置气呢。”
施窈刚进府时,双眼灵活,乌溜溜、骨碌碌,别提多有精气神儿。
今儿见她时,她跟变了个人似的,沉静有余,活泼不足,眼里黯淡无光,病恹恹的。
现在恢复了古灵精怪,浑身透着一股子生气勃勃的活泛劲儿。
太夫人年近古稀,最喜少年人身上的神气,因此看孙女们也与过去看旁的大家闺秀不同。
如施明珠那般沉静娴雅的喜欢,如施窈这般机灵活泼的也喜欢。
小姑娘们,性子就该各有不同,不能照着一个模子去长。
施窈朝后缩了缩脖子,赧然笑道:“大哥哥口是心非,嘴上若无其事,脚下却生风,我就觉着有趣嘛。
往日,我便常听姨娘说,国公府的爷们最是洁身自好,从上到下,从老太爷到哥哥们,都是洁身自好的好男子,这都是祖母御夫有术、教导有方。满京城的闺秀,最想嫁的,便是咱们国公府了。”
太夫人被哄得哈哈大笑,嗔笑道:“什么御夫有术,莫要浑说!走,我们瞧瞧你的屋子去。”
随在她们身后的施家女眷,一一踏过关雎院的门槛。
众女面上与有荣焉。
唯独三夫人容氏面色稍有不虞,心头扎了根刺般——满府的爷们,就三老爷有一房妾。
施窈更是施家唯一的庶出。
但其中另有缘故,众人顾忌太夫人和三夫人,都不敢说罢了。
大家伙才从温暖如春的兰佩院出来,入了关雎院,进了正堂,却并不多暖,脱了外面的大氅,身上凉凉的。
施窈道:“我陪老太太一起逛。这院子自我住进来,一直未能好好看看,就只躺在炕上吃药了。说来,还得谢谢大伯母为我费心布置院子。
大家别笑话我,我是从没住过这般好的院子的,无一处不精致,宽敞亮堂,头回醒来,还以为自个儿掉进富贵锦绣乡,当做梦来了神仙住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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