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澄收到做官的消息,情绪毫无波动,这就是真“名士”,不知道有什么能让他动容的。王青早在确定父亲可能去南方做官就开始做搬家准备了。当天就和伯父商量要转移王家的产业去南方,江东的士族主要在扬州,王家可以在南方大肆开发荆州。这时北方摇摇欲坠,王衍也就答应了,不过王青年纪太小,王衍给了他几个家里的管事。

首先是人,学生都得跟着走,培养人难啊,丢下一个都舍不得,大多数学生都是流浪儿,其他还有十几个学生家人就在庄子里,奴仆有什么选择的权力,让他们去哪里就去哪里,能有其他选择吗?虽然有些人没有在朝廷的名册上登记为奴仆,但是也不敢违抗主家的命令,毕竟在王家虽然没有选择的权利,但是乱世能活下来,就谢天谢地了,多少人还在为吃饱肚子着急呢,他们当然不愿意离开王家了。

就庄头朱投这个人还想尝试一下留下来,他在这村里时间久了,村里的日子安逸,自己也算是一个小头目,跑去南方那日子多苦啊,如今省吃俭用的,日子越来越好了,甚至还奢望过段时间修整一下自己家的小房子,换上新茅草,准备几年后给儿子娶媳妇,然后抱上孙子,日子太美了。

王青这几天忙得脚不沾地,听完他的话无语住了,真的是有活着的机会还要去找死,去南方又不是让你去死,就惦记这点小东西,没眼光啊,骂道:“朱投啊你是真没出息,跟着我这么大个大腿,你还觉得自己委屈了,这次去南方,是你梦里都求不来的机会,把眼光放长远点,好好跟着我干。”

朱投虽然叫朱投,但是他又不是个猪头,知道这次去不是发配,是跟着王家往南方扩张,还是九郎君带头,心就安稳下来了,要知道这半年来,九郎君把小学校打理的井井有条,他小儿子现在都快变成“读书人”了,要不是他儿子在小学校上学,自己还真不一定捞得到这个机会。于是赶紧向九郎君表忠心:“我知道错了,以后郎君说往哪里我就往哪里,绝无二话。”王九哪有时间在这里一个个听保证,“好好配合,这回估计要带走不少东西,赶紧下去准备吧,心里要有数。”

在得到大伯的支持之后,王青就和大伯商量过,王家如果要转向南方发展,一定要趁大家都没准备,多把王家的产业转移过去,抢占先机,允许王青带走大量工匠。不过一切都要秘密进行,不能让世人都知道王家有南撤的打算,你家还在朝廷里当大官呢,自己对朝廷没信心要跑,动静要尽量小,王青决定分批进行,不过现在的产业,作坊都在乡间,士族的眼光都在城里,王家也不是要带走所有人。

王家去荆州,王青第一批先走,工匠们在后面一批走,王青父亲到时候就让他在后面慢慢来吧,现在诏书还未下发,下发之后,他们这些人,离开了要吃饭聚会,出门还要看个吉凶,临走还要祭神什么的,现在搞得跟开派对一样。没办法,这个时代,别易会难,很多人离别之后,可能终身不见,虽然那是老百姓,士族到处当官,走得远的甚至跑到交州,光是在路上就要走几个月。王青就潇洒多了,朋友本来就不多,为了低调行事,不引起关注,甚至没怎么去结交朋友。

……

半个月后的一个中午,阳光明媚,江陵城附近的一个庄园迎来了上百个客人,骑在马上贵公子带着一伙人,渐渐走来,正是王青一行人了,十几天,终于到了目的地。王青熟练地下了马,对旁边的中年人问道:“就是这里是吧,方伯。”

旁边骑马的方展同样下了马,回王青道:“对的,郎君,这里是王家在荆州最大的庄园之一,最靠近荆州城,离荆州城只有几里路,这是郎君堂伯安丰侯当年在荆州修建的庄园,安丰侯经营多年之后,王家在荆州也是颇有产业。”

还得意上了,千里做官只为钱。什么叫颇有产业,自己那个视财如命的堂伯,在荆州做刺史的时候,怎么可能放过在这里置办产业的机会呢,曾经在荆州任上,派士兵给自己修庄园,被人举报免官,然后又花钱赎回官职,一般人直呼好家伙,犯了错,官职还能用钱赎回,这彷佛在告诉大家,有钱就行。王家还真是很有钱,这就是晋朝,这种事王青都听多了。

这回真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了,王青带着众人到庄园里休息。

“同学们,以后我们就在这里重建学校了,放假三天给大家休息一下。”王青说完,小学生们都轻松下来了,几百里的路程把他们累得不行,虽然有时候可以坐坐牛车,蹭蹭马骑,但是风餐露宿的旅途还真的辛苦,不过再苦的日子他们也经历过了。王青也放松了,来到南方,心终于安定了,以前在北方,总是觉得不安稳,其实朝廷能有效组织起来,对付动乱简简单单。可是为了各自的利益和欲望,搞出各种人为祸患,能有什么办法,这就是人心。

休息一会儿,学生们又开始胡蹦乱跳了。

体育班一群人正在照顾自己好伙伴,战马,之前在学校里,战马也就几匹,大家学习骑术的时候,每天就那么一会儿。

这一次,终于是每个人都配齐了战马,手里还有了真家伙,双马镫和马蹄铁的使用让他们在战马上更灵活,也能更好地保护马匹,这个时候,很多人用的马蹄铁都是皮质的。

“豌豆啊,豌豆。你可就有福了,话说宝马配英雄,这一次你的运气就好了,遇到我这么猛的英雄主人。蘑菇可就惨了,遇到那么菜的弱鸡,真是不幸。”吕房这是在嘲笑田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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