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仅仅一句话,仿佛是一辆满速列车迎面冲击而来,但是受伤的不是身体,而是心灵。

眩晕感在脑海之中炸了开来,突然的混沌让我瞬间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我强忍着把疑问挤到嘴边,似是咬牙切齿,“你,在,说,什么?”

“什么,我,跟她,的,故事?”

很奇怪,明明我不该知道林夕言语中指代的人物具体是谁、故事又是什么,但隐隐约约地,我又好像早就知道其中的含义,我是我,她是清辞,那我跟她的故事呢?

眩晕感还在,只不过没有方才话音落下时那么剧烈了,我眯缝着眼,透过一线光亮看着明明就在面前却仿佛来自遥远的林夕。

我在等,等他回答我的疑惑,或者说,我在等他说出我所期望的回答。

林夕在笑,即便看不真切,但我就是能感受到他的笑意,那不是戏谑,也不是嘲讽,更不是不屑,而是真诚,是发自内心的笑意,不含任何常识上跟贬义扯上关系的形容词。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林夕一边说一边贴近我。

“一直都知道。”笑容越发清晰。

“只是你主动把这些忘记了。”

黑影落下,我已看不清他的面容,也看不到这个世界。

“你做的很好,甚至惊讶到了我,而这世界上能如此令我惊喜的人,你是第二个。”

眩晕感随着时间流逝开始退却,但是紧随其后的是疼痛,像是有一根针穿透太阳穴抵达了大脑深处。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无力地伸手推开林夕,林夕很配合地往后退开几步。

可是,即便他不再占据我的视野,世界的光也没有顶替他的位置,周围仍旧一片漆黑,原本炽烈的阳光不见了,虚冷蔓延,就连背上的细汗都悄无声息地消失了,仿佛从未出现过;原本喧嚣的海滩也不见了,虚无蔓延,就连脚底那凹凸不平且带着些许柔软的触感也悄无声息地消失了,仿佛从未出现过……

又或者说,其实是我,从未,真正来过。

“哈!”

像是大梦初醒,我弹坐起身,毛孔似泉眼,冷汗瞬间涌出,呼吸急促难以平复。

头顶的白光,窗外的橙光,刺目的光线让我不禁闭上了眼睛,是因为闭上双眼太久了吗?感觉眼睛适应这光线用了无比漫长的时间。

等到终于能够不被光线刺目,我缓缓睁开双眼,扫视四周,有了刚才适应光亮的时间,此时我的脑袋运转不算迟缓。

白色,很白的白色,很干净的白色,床、被褥、桌椅,甚至连人,都是白色的。

“你醒了?”医生模样的人靠近床边。

虽然有了预期,但我还是张口问道,“这是,哪里?”

“医生”显然被问过很多次这样的问题,语气很平缓,“医院。”

“我怎么了?为什么会在这里?”我接着问道。

“嗯……车祸,或者说,你被卷入了一起奇怪的车祸。”

“什么意思?”

“医生”没有立刻回话,而是从床头柜上拿起了电视遥控器,按钮按下,挂在墙上的厚边电视亮了,但出现的不是电视该有的电视节目,而是一段录像,“你先看完,我再给你解释还是一边看一边解释?”

我没明白他的意思,只是将眼睛落在电视上。

见我没有回答,他便说道:“那就边看边说吧,节省时间。”

录像开始播放。

似乎是医院门前不远处的十字路口的监控录像,录像截取的时间是上午11:00至11:10分,虽如此,实际上需要看的只是其中的几分钟罢了。

录像很清晰,比视频网站上的4K视频都要来的清晰,而且这录像似乎就像视频那样,镜头带有自动追踪的能力,我不用细看,甚至不需要过多思考,视线跟着镜头的聚焦移动,就能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再配合上“医生”的解释:

“大概11:00左右,你和你的朋友坐着他家司机开的奥迪A6l来到了十字路口,在红灯转绿的时候,因为你们前面还有一辆车,而那辆车却迟迟不动,所以你们只能先做等待,然后……”

然后,录像不再聚焦在我坐的奥迪上,而是把视角拉远,而这视角一拉,在几乎停滞的车流中,有一辆车正以极快的速度从一侧驶来,而且,明明它那条道路上是红灯,它却没有丝毫减速。

像是商量好的那样,那辆驰骋的车刚压到斑马线,位于我坐着的车前面的车终于动了,可是,却是“反其道而行”,选择了左转,司机显然不解,但既然对方不再挡路了,他没有多想就松了刹车,送油就往前走,这不走不要紧,一走……

我坐的车和那辆驰骋的车正正好对上了,一直行一右转,那辆车直接把我坐的车撞了出去,巨大的冲击力道让车在划出去的途中还转了几圈,不过好在没有最后没有落得侧翻的下场。

只是,我坐的位置正好位于那辆车前进位置,碰撞发生时,我几乎是首当其冲。

接下来的几分钟时间,惊呼、混乱、满地狼藉。

录像结束,“医生”关掉了电视,“车祸发生后,因为临近医院,救护车比警车先到,你们三人被就近送到了这里,而你因为几乎是承受了正面的冲击,受伤是最重的……”

“三人?”我皱起眉头,插嘴道。

“医生”虽然带着口罩,但是我能清晰看到他口罩底下的嘴角微微勾起,“没错,三人,你,袁梓铭先生,李建国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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