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都是我大唐忠臣,我跟随陛下一路东巡而来,各州都见过一些,泰州文治武功,它州所不及也!”

李弘冀笑着端起酒杯,朝着下首的官员们示意到。

“陛下身体有恙,故令我出席宴会,还望大家理解。”

这次宴会,与巡的人中,李昪因为褚仁规的事情没心情来,陈觉因为是海陵人,向李昪告了声假,回家看望亲族去了,所以只有李弘冀一人到场。

米元均坐在下方右边第一的位置,眼神飘忽不定,只是时不时的扫过坐在左二位置的宗本勇,脑海里琢磨着怎么把宗家踢出局去。

刺史府的三个属官,其中长史米元均和司马宗本勇是泰州有名的大地主米家和宗家的代表人物,这两家的势力在泰州大到什么地步呢?不可一世如褚仁规,来到泰州之后也只能“屈辱”地本地土豪合作,这才能使泰州各个部门正常运转。

而品秩最高的别驾惠其仁则是褚仁规的老部下,当初跟随他一起来到泰州。

现在,褚仁规升官了,作为他的老部下,惠其仁当然会跟他一起走,就算不走,也只能当个无权刺史。那剩下的人里面,就只有米元均和宗本勇是刺史之位的有力竞争者。

以往面对褚仁规的时候,米宗两家同心合力,合作的很好;但现在威胁已去,谁又能抵挡得住刺史之位的诱惑呢?

宗本勇显然也发现了米元均的频频注视,知道他心里在打着什么主意,他脾气是暴躁了一点,但他可不傻,不然也当不了一家之主。他在心里冷哼一声,既然你先想不仁,就别怪我先不义!

米元均和宗本勇忙着勾心斗角,土皇帝做惯了,再加上这几年都顺风顺水的,两人愈发骄傲,一点也不把上座的李弘冀放在眼里。

最后还是坐在左一位置的惠其仁端起酒杯,站起来,恭敬地回道:“王爷身份尊贵,出席宴会,是我等的荣幸!”

这时,米元均和宗本勇好像才反应过来似的,敷衍地举起酒杯,也不起身,就这么一推一送一喝,算是应答。

在这个过程中,李弘冀一直是笑呵呵的,一点也没有生气恼怒的样子,这就更让米元均坚定地认为,南昌王李弘冀,不过就是一个软弱可欺的小儿而已。

祝酒完毕,大家都自顾自地吃起东西,互不交谈,一点宴会的样子的都没有。

宴会过半,李弘冀突然朝着大家说道:“我入泰州,偶遇一民,言泰州税赋过重,民不堪其扰,多数逃入山中为寇,各位大人可知此事?”

“污言而已,王爷不必信。”宗本勇一边撕咬着猪蹄,一边含糊不清地说道:“那些刁民就是要求太高,就收他们一点点钱财就跟死了爹娘似的,多打几顿就好了。”

米元均也附和道:“是极,王爷久在建康,年又尚轻,不晓世事,不懂得下州百姓,也是情有可原。”

面对这两人的悻悻作态,李弘冀心里恶心得不行,也没心情再陪他们把这场戏唱下去,当即说道:“我看那百姓可怜,便将他带在身边,现将他传唤过来,是真是假,一问便知!”

说完,不给底下众人反驳的机会,直接招呼刘通将寇根带了上来。

寇根脸上的血迹已经干涸,但还是显得有些可怖,他本不想上来,可看到这些达官贵人们吃着他们这些农民辛辛苦苦种出的粮食,不但不感恩,反而倒打一耙,说什么他们不满足?

李弘冀问道:“寇根,我问你几个问题,你如实回答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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