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安商队离去约一个多时辰后。
钱掌柜交代店内伙计招呼客人后便出了门。
到了陵安县县衙,钱掌柜踱步走来走去,不时叠起帕子擦擦额头。
一咬牙,一跺足!终于下定了决心。
两名衙役看守多时,持长棍止住。
“干什么的!早见你在门前晃来晃去!”
钱掌柜微微拱手,赔着笑脸。
“烦请两位官爷向县太爷禀告一声,就说钱有财求见,为陵安夜晚之事…”
两名衙役脸色一变,对视过后,其中稍矮些的收起长棍,向里面走去。
“老实待着!”
过了一会,那衙役又回来,朝他招了招手:“跟我进来,老爷正批改公事,少说废话!”
“小人知道了…”
跨过前院,大堂前矗立一牌坊,刻满‘情慎勤’。
大堂正位上坐一名青袍官员手拿黄页厚账,不时下笔批改两下。
衙役站在门前,抱拳行礼道:“老爷,钱有财带到。”
县太爷头也不抬,挥了挥手示意他下去。直到批改告一段落,才活动了下脖子,端起茶杯就着边沿抿了一口,这才问道:“你是何人?又如何为陵安夜一事来?”
“草民钱有财拜见大老爷!”
钱掌柜跪在地上磕了两个响头后站起,腰背一直谄媚地弯着:“草民经营一家——”
‘碰!’
茶杯被略重地拍在桌上,吓得钱掌柜浑身一颤。
“说正事!”
这县太爷明显不好相处,更称不上有耐心的父母官。
“是、是!”
钱掌柜止住抖,脑袋又垂下几度,有些后悔起今天的决定。
“昨夜,草民见一高人出手制服附在人身上的脏东西。”
“哦?高人?”县老爷来了兴趣,示意他详细讲讲。
接着,钱掌柜将昨晚所见所闻,以及信安商队今日离开的事全部说了一遍。
“嗯…”县太爷抚须沉吟,半响:“照你这么说,那倒是个有本事的…”
“对了,那位高人有什么特征?”
回想到昨晚看到的一幕,钱掌柜还忍不住啧啧称奇。
“禀告大老爷,那位先生长相极为俊美,身穿一身山水长袍。张口一斥,便将脏东西吼散!那周身环绕的金光,跟雷电似的!”
‘啪!’
“你说什么?!”
一直淡定的县太爷突然激动到拍案而起,脑海中瞬间闪过一道身影。
虽然他只是个九品芝麻小官,但因为站对派系的缘故,也是有资格上朝的。那天宸和殿中,他正在文官列最尾端,亲眼看到那水墨长袍的道人呼唤雷电。
没想到,居然来了这里?!
“来人、来人,快去——”县太爷将人招来后,又猛地想起什么,抬手止住两名衙役。
对下方的钱掌柜问道:
“你说…那位先生跟着商队去往北方?”
“是的,草民听信安商队一行人闲谈,说是要去往北沧州。这位先生是商队在半路上遇到的。商队的石老爷心善,便起了捎带的想法,没想到...竟是位高人!”
说到这,钱掌柜还唏嘘地微叹一声,叹石老爷运气真好。
“是嘛…”
县太爷闻言点了点头,整理衣冠后又坐了回去,挥手示意两名不知所以然的衙役先下去。
清了清嗓子说道:“你能想到第一时间来寻本官,这很好。”
“但那位先生身份不一般,我等不好打扰。”
“听说朝廷已经派人下来处理此事,等着便是了。”
不一般?
他是谁?
钱掌柜张了张嘴,险些好奇反问。
却忽地想起信安商队一行自上京城而来。
有传言说,皇帝广邀四方有能真修斗法,以半国为礼封为国师。
莫非…那名先生是?!
钱掌柜不敢妄自猜测,感受到逐渐降温的视线后,他连忙跪拜。
“县太爷,草民先退下了。”
“嗯。”
钱掌柜离开后,县太爷没了批改文书的心思。边思索着端起茶杯送到唇前,却发现茶水尽数洒了出来。
抬眸望着钱掌柜离去的方向,视线冰冷阴翳。
…
另一边,信安商队出关卡后并未沿直达关山道的官道,而是选了另一条路。
因为昨夜的事,信安商队的众人短时间内不敢再进县城了。
石老爷考虑到这点,于昨晚临时改道,在岔路口后,决定选向西方的道路。
虽说走这条官道会绕一大圈子,比预定计划中晚些时日到。而且一路多是山野深林,鲜有人烟。
可商队中却没人反对。
当然,在改车道前石老爷还忐忑地询问过葛玄。不过后者此行本就是为了远离上京,眼下还没决定留在哪里,跟着商队继续行进一段距离也不错。
只是,葛玄有些奇怪。这群人难道不会担心野外有妖吗?
之前他曾以‘横骨比作仙缘’来考验李明治。可后者一脸茫然,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妖。
难不成,这个玄幻世界不存在妖??
就已知信息拼凑出来的世界观,令葛玄感到非常奇怪。仿佛绝天地通前的世界,与如今间隔了很大一片空白。
‘慢慢探索吧…’
…
车厢中,葛玄将二人体内的‘灵气’尽数抽提后,宋涯也略晚孔大德一刻揉着脑袋转醒。
骤变的环境还有些不适应,怀疑自己还处于睡梦中,便狠狠掐了自己一把。
“嘶,先生,我们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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