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王瑾琰在正月初八那天发现家中停水了,冲马桶也不方便,于是她便去了楼下马路对面的公共厕所。那天街上非常热闹,人也多。平日里,公共厕所有专人打扫,附近做生意的人,还有在医院上班的人,也会经常去公共厕所。谁能想到在这样热闹的一天里她却出事了,更没想到,放寒假当天的那次同行说笑居然成了小钰和王瑾琰的最后一面。同学王瑾琰在奄奄一息时说:她在厕所的时候,抬头猛然发现外墙上方趴着一个中年男人……于是悲剧就发生了。行凶的人离开后,当她被人发现时,她身下全是血,血淌了一地。她用极其微弱的声音说:“救……救救我……”被送到医院时,医生也被吓傻了:同学王瑾琰的下体到腹部的这部分被凶手用利器划开,部分脏器已被搅碎。在进行救治的过程中,发现这边输血,那边往外渗血,王瑾琰的父亲失声痛哭……没多长时间,她就离世了。后来,凶手被绳之以法。
小钰跟家人说:“我真特么的想把他千刀万剐,一枪崩了他实在是太便宜他了!”据说凶手是一位离异男子,心理扭曲,行凶伤人。当小钰得知事情经过时,非常难过,但她的难过肯定不及她的家人、她父母难过的万分之一。王瑾琰过世的那天,小钰几乎一宿未合眼。她一直在反复想这件事:当天街上那么多人,怎么就没有一个人同时去厕所呢?只要有人去,有人看到,肯定会采取措施,不至于酿成悲剧。那时候的小钰哪儿像现在这般平和,以前她性情暴躁,或许以当时的愤怒与恨意,若被她撞见行凶者,但凡她手中有把枪或是利器,肯定能一枪击毙凶手或者将其挫骨扬灰。
同学王瑾琰过世后的第七天,小钰见到了她。那天夜里,小钰在似睡非睡之际,见到王瑾琰从舅妈和妈妈合开的服装店西门飘进来,一直飘到店里卧室床铺上方的半空中。店的正门在东侧,而她从西门飘入,小钰算了下时间,立刻意识到:阳门在东,鬼门在西,瑾琰回魂了。她还是像生前一样,穿着那身偏暗的胭脂红毛茸茸的外套和深蓝色牛仔裤。只是这一回那身红外套上面全是血。她瞪着大眼睛委屈的望着小钰,一动不动。小钰缓缓开口道:“瑾琰,我都知道了,凶手逃不掉的,你安心去吧,切莫带着怨恨,天地自会还你公道。谢谢你回来看我。”话刚落音,只见那悬浮于半空之中的王瑾琰逐渐消失。
小钰的舅妈和妈妈合开的那家店,距离同学王瑾琰出事的地点非常近,附近的人也经常去那边的公共厕所。几天后,小钰和爸爸恰好从她家楼下经过,小钰抬头看到阳台上晾晒着同学王瑾琰的红外套和牛仔裤,在明媚的阳光下,胭脂红变成了鲜红色。春节前刚放寒假,她们还一起在放学的路上说笑着离开学校。夏天的时候,小钰还到她家楼上坐了一会儿,如今她不在了,只剩下阳台上随风飘扬的一抹鲜红。说来也巧,小钰的爸爸和妈妈未相识之前,曾有人将王瑾琰的妈妈介绍给小钰的爸爸,有意撮合这段姻缘。瑾琰的妈妈对小钰的爸爸印象很好,颇有好感,只是小钰的爸爸没有选择她。后来机缘巧合之下,小钰的爸爸与小钰的妈妈相识,最终步入婚姻殿堂。而瑾琰的妈妈也遇到了一位良人,就是后来瑾琰的爸爸。两家的父母,起初是由于工作上的缘故,彼此熟络,时常往来。也没人能想到,多年后,两家的孩子成为了同学、玩伴、好朋友。缘分,就是如此妙不可言。
半年后,小钰在一个半睡半醒的夜里,又见到了她。这一回,王瑾琰穿了一身白底紫色碎花连衣裙,碎花疏密有致,后腰间系了一个大大的蝴蝶结。低低的马尾辫上也扎了一个蝴蝶结,图案和裙子上面的碎花一样,好看极了。她站在小学的操场上,身后的孩子们嬉闹着,她冲小钰微笑,裙摆轻轻的飘动着,就像她们当初相识一样。后来,小钰和家人提起这些事,小钰说,她去了更好的地方。2018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小钰又想起了同学王瑾琰,实在是不记得了……那一日,小钰在一张不大的纸上随手勾勒出月野兔的轮廓,上了色。完稿之后,比起当年粗糙画工的那张,已趋近完美。她拿起三柱香,点燃,又将那张燃着幽暗的红蓝金黄火苗的月野兔,慢慢掷于火盆之中,看着它一点一点化为灰烬。故人已去别枝桠,曲高和寡。希望她能开心:永远也不要在意他人的目光或看法,永远也不要拿自己的缺点和他人的优点进行比较,永远也不要拿自己不擅长的事情和别人擅长的事情进行比较,永远也不要被妒火中烧,只需自己每天进步就好。有朝一日可以摆脱轮转。
同学王瑾琰的离世,让当时只有十一二岁的小钰,仿佛瞬间经历了几十年,甚至更多。这是她自出生起,第一次面对,一个如此熟悉鲜活的生命突然离去。而接下来的三年里,更是跌宕起伏,风雨飘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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