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5年9月14日,一个平常的日子,炎热的夏天已经过去,寒冷的冬季的前锋已经快要到来了。

山里的日头已经短了,岙田村小学笼罩在山的阴影中,和热闹的食堂相比,对面那一间教师宿舍里的灯光显得是那么的孤独。

王羽坐在被窝里,夹着烟的食指和中指被熏得蜡黄,整个房间里烟雾袅绕。

用了整整五根烟的工夫,他终于把脑子里那些混乱的信息整理出了个大概。

他重生了,现年24岁,是HN省木州一所山村小学的校长,代的。其他的暂时没想起来。

他狠狠吸了一口快烧到烟屁股的烟头,对身边一个穿着蓝色卡其布,头戴一顶帽子的老头说道:“就是说,是你把我救了?”

“可不是哩,是俺把你从沟里背上来滴,我和你说,还好这条沟沟没有水,不然你就被冲走嘞。”

老头露着一口黄牙,眼睛却一直盯着床头的那半包红梅烟上。

“哦,那谢谢了啊!”王羽漠然的道了声谢,又从皱巴巴的烟盒里掏出一根烟点上,也不去理会老头,就这么呆呆的坐在床上。

老头搓了搓手,从烟盒里抽出两根烟,点上一根,另一根夹在耳朵上:“那娃儿,俺走哩,你安生歇着。”

王羽看着他走出门,手朝着床头摸去,却发现烟盒已经空了。

“靠,还是村长呢,什么素质,抽了还要拿。”

他从桌上拿过镜子,里面这个人和自己年轻时长得一模一样,头上的纱布缠的稍许凌乱了点,脸色苍白、表情呆滞。

放下镜子,他又看了看屋里。

床边的桌子上除了书还放着一个熊猫牌的单卡收音机,这是屋里除了电灯、热得快、手电筒之外唯一的电器。

靠墙的一口大箱子里面放着他一年四季的衣服,从下数第四件灰色夹克衫左边内兜里放着一个存折,里面有2354块六毛,加上他现在裤子里的134块2毛,这就是他全部的家当了。

土墙上的那张挂历王羽看了很长时间,才认出那三个发型各异的年轻人应该是草蜢。

自己从给老板拎包,然后靠着各种手段赚了第一桶金,开公司,买房买车,到了38岁,玩够了正要找个人结婚准备进入人生下一个阶段,然后就因为晚踩了一脚刹车,竟然重生了。

“辛辛苦苦十年,一夜回到解放前。”

唉,父母也走的早,那房和车,不知道最后便宜了谁。

“幸好没把房贷和车贷提前还了,公司还欠着银行200多万贷款~”

一想到总是和自己唱反调的股东知道了这件事后会不会高兴的哭出声来的时候,王羽的心情就突然好了很多。

正在王羽追忆往昔的时候,一个小小的身影捧着两个铝饭盒走了进来。

这是学校五年级的学生,李小柱。

“校长,我把饭给你打来嘞。”

王羽看了李小柱一眼,又把眼光投向了顶上孤苦伶仃的电灯,“放那儿吧。”

“校长,听说你要不教俺们了。”

“大人的事你少打听。”

王羽打开饭盒一看,一个里面装着满满一盒饭,另一个里面是白菜粉条,一点油花都没有,他胃口一下子就没了,合上饭盒对李小柱说道:“你吃了没?”

“没泥。”

“那你吃吧。”说着王羽下了地,披上衣服朝门口走去,“我出去透透气。”

天已经有点暗下来了,但王羽还是能看清周围的建筑,一栋两层小楼,每层有2个房间,下面是教室,上面是学生宿舍,16个寄宿生就住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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