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子长一番言语,有真有假,自己不曾,也不会用一梦春秋窥探军事,而匈奴来犯上谷、渔阳,也确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意在马踏长安。这些都是真的不能再真的事情,但如何解释自己为何如此清楚?司马子长并不想向这大汉天下和盘托出,将自己是穿越之人的事情公之于众。只好在卫青不断地质问中打了个哈哈,扮演了忧国忧民的大好少年。
咱们后世的太史公大人,若说前日在董大儒面前表现得一心向公羊是为了套近乎,躲灾难;那今日言论便是转了性,立了志,想做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权臣!经历春秋一梦的司马子长算是明白了,这大汉天下,绝非自己想的那么简单,也绝非自己现如今看到那么狭窄。如何跳出这方天地,如何见识到更广阔的世界,又如何帮助父亲完成太史公书而又不让自己遭受辱人之及的厄难?答案只有一个,那便是走师父的路,让师父无路可走!走将军的路,让将军成为自己的兵!你董夫子不是将来大汉第一权相吗?我要亲手将这“天人三策”付诸实践,让自己成为一代大儒,当朝权相!你卫将军不是手握重兵,权倾朝野吗?我便将你要走的路提前规划,让大汉与匈奴之战永远在我的掌控之下!
至于为何不直接去和汉武帝掰掰手腕?司马子长心里一顿长叹,当年在未央宫书房当着武帝的面大喊过“用膳”二字后,太史令大人已是杯弓蛇影,再也不敢让司马子长踏入未央宫半步,堂堂太史令之子,大汉王朝名副其实的官二代,竟是十五年间再未见过天子一次!我司马子长倒是想和武帝掰手腕,可两人也坐不到一张桌子上去嘛。
但司马子长知道,总有人会帮自己坐到那张桌子上去。不信?你看看当朝红人,皇后卫子夫的弟弟——卫青卫大将军,便急急拉着自己向未央宫走去。卫将军一手搭在司马子长右肩,另一手紧紧拉着其左手,三步跨两步,原是一炷香时间的路程,在卫青的牵引下,转瞬已至。司马子长只觉眼前一晃,便身处未央宫内,心中不由得暗暗称奇:“娘咧,我就说这卫大将军不能是常人,一百多丈的距离,几步就到了,怪不得前两年打到匈奴老家龙城去了。那些个闲言碎语说卫将军靠姐姐上位的人,果真是井底之蛙。
卫青不知司马子长心中所想,只是略带兴奋的说道:”子长老弟,飞将军府老弟一语惊醒梦中人;此事事关重大,收复河朔之地机会千载难逢,还望老弟同我面见圣上,对排兵布阵之事从头筹划。”
司马子长得寸进尺,嘴上却犹豫道:“将军,实非子长不愿,可子长一心想帮助父亲完成毕生执念,为历史著书,不敢涉于兵道过多;此生惟愿走遍我大汉山河,遍访先贤故里,奈何天下之大,怕是穷其一生也难完成。子长真心羡慕将军这转瞬而至的步法,当然,此言并非让将军为难,子长知道秘术不能轻易传人,就算将军执意要授,子长也坚决不能受!”
一代名将卫青哪听不出来司马子长何意?但仍是顺着话头接道:“子长兄弟不愧为太史令之子,董博士高徒,心怀家族,胸怀天下;本帅原想将这缩地成寸之术传予兄弟,但子长兄弟如此深明大义,为兄也不好强人所难。”
司马子长一顿语塞,内心却是大骂起来:恬不知耻!恬不知耻!河朔之战如此重要的战事,我司马子长毫无保留倾囊相授,你卫大将军竟是不思感恩,小小术法,也不肯传授?
心里骂骂咧咧,脸上仍是春风满面的司马子长笑意消失;讪讪道:“该是如此,该是如此......"
......
未央宫内。
自五岁面圣以后十五年间,司马子长始终未得尝见天子一面。今日的天子已是身具王霸之气,当年青涩再不可见,一身威严的武帝只是笑道:”不知太史令之子今日可用过膳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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