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捶打两个孩子的肩膀,又心疼又生气,“你们还是我养大的呢,只记得他的生育之恩,怎么忘了我的养育之情,你们大伯父还在里面躺着呢,他就逼问我你们大伯是不是死了,我是不是不愿意殉葬……”

朱子垕和朱子埅听着更伤心了,眼泪鼻涕一起流,回头又冲朱有爝磕头,求他不要再闹。

朱有爝是真觉得生的这两个孩子还不如生块叉烧,生块叉烧还能吃,生这两玩意能干什么?

正闹着,管家飞跑进来,眼睛闪亮,大声叫道:“王妃,王妃,长史回来了,长史回来了——”

众人一静。

周王妃抬起满是泪水的脸,急切的问道:“长史是一个人回来的?”

管家喘着气急急地道:“不是,还有礼部的官员,司礼监的太监一起。”

周王妃忍不住捂住胸口念了一句,“福生无量天尊——”

这是要成了吗?

她急忙对朱子瑾道:“快,快去接人。”

朱子瑾应下,连忙朝外跑去。

周王妃一把抹掉脸上的泪,一手一个把朱子垕和朱子埅拉起来道:“快去帮一把你们兄长。”

朱子垕和朱子埅抹一把脸,连忙追上去。

朱子瑾常年被圈禁在乡下,缺失了很多教育,怕是应付不来礼部的官员和司礼监太监。

朱有爝胸膛起伏,压下心中万千想法,深深看了周王妃一眼后跟着离开。

周王妃就守在正房门前,她紧张的握紧秦嬷嬷的手,等着前院报信。

玄妙则是扫了这王府一圈后道:“周王大限将至。”

陶季和潘筠都没说话,虽早有准备,却还是不免有些伤感。

这位周王是难得的好人和大方。

潘筠现在拥有的资产,绝大多数来源于他。

很快有下人来报,“王妃,大公子在前院接了圣旨,陛下封大公子为世子,长史悄悄和小的说,玉牒上的名字也改过来了,大公子现就落在王爷和王妃名下。”

周王妃大松一口气,忍不住又念了一声道号。

很快,前面就正式派了下人过来禀报:“宣旨的天使们要过来拜见王爷。”

王妃一听,连忙看向陶季。

陶季掏出自己随身带的针袋,表示没问题。

礼部的官员和司礼监的太监不仅是来宣旨而已,也代表朝廷和皇帝来看望周王,回去后他们要详细禀报的。

朱有爝跟着他们终于进到正房见到了朱有炖。

朱有炖躺着,除了脸色略显苍白外,与上一次见没多大区别。

但在礼部官员和司礼监太监眼中,这位周王却是瘦得过分,脸色苍白,看着就像是命不久矣的样子。

俩人确定长史没撒谎,周王的确病重难治,心里叹了一口气,却也放下心来,他们最讨厌和害怕的就是藩王搞事情,满嘴编瞎话了。

官员和太监立即调换表情,一脸沉痛的看着周王,问能否和周王说话,亲自传达皇帝的旨意。

周王选择昏睡等的就是这一天,因此周王妃没犹豫,请陶季上前为周王扎针。

陶季先摸了摸周王的脉,让人准备好了药和王爷爱吃的各种食物,这才开始下针。

这一针扎下去,周王醒来就是最后一次清醒了,再睡,那就是永远的沉睡了。

王妃也知道这一点,因此让人通知王府上下,各夫人,还有可能会叫到的管事都在外面候着了。

待陶季最后一针扎下,轻轻一捻,床上的周王就眼皮颤了颤,慢慢睁开眼来。

司礼监太监惊讶的看着陶季,没料到民间还有如此厉害的大夫,竟真的可以做到昏睡以避死。

周王睁着眼睛看了好一会儿才回神,王妃关切的看着他,低声告诉他,“王爷,陛下派人看您来了。”

周王精神一振,这是朝廷有结论了?

他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却只发出细小的声音。

陶季缓慢的将他身上的针逐一拔了,道:“给王爷喂些水吧。”

说罢退到一旁。

朱子瑾立即端一碗水上来,轻轻将周王抱扶起来,喂他喝了两口水。

礼部官员见他喂得仔细,不由暗暗点头,大约知道回头封他为周王时要怎么写了。

周王喝了水,说出来的话大家才听得到:“陛下可安好?”

司礼监太监连忙回道:“陛下圣安,王爷可要保重身体啊,来前,陛下还念叨着来日有空,请您到京城一聚。”

周王也就听一听,他醒了,那就说明他就能活到今天而已。

最后一天了,周王也不想浪费时间,现在的每一刻对他来说都很宝贵,多说一句废话,他就少活一句废话的时间,所以他直接问道:“陛下可应允了本王所请?”

面对将死之人,谁都会忍不住心软,所以礼部官员和司礼监太监都没计较,直接将圣旨给周王看。

周王既高兴又惋惜,“陛下隆恩,让我临死还能父子团圆,使我周王一脉得以延续。”

周王让朱子瑾朝着北面磕头谢过皇帝。

朱子瑾依从,特别瓷实朝着北方哐哐哐三个头。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