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临悲痛欲绝。

眼眸里全是悲伤与杀意。

一只纤细素白的手掌在他的面前摊开,手掌心中放着两颗花生糖。

“吃点甜的,心里就没有那么的苦了。”

这话听起来其实有点不太现实,但是谢临却莫名的相信了。

他看着面前摊开的手掌,白皙得没有一颗老茧。

这与她的身手明显不符。

谢临收回视线:“你留着吧,我不喜欢吃甜的。”

“嗯?”

夏蝉伸手把谢临的手拉过来,将糖放在了他的手里。

“虽然不喜欢吃,但是现在开始就要改变了。”

谢临愣住。

眼神里有些错愕。

夏蝉收回手弯了弯唇。

“我睡觉了。”

她说着就闭上了眼睛,不打算继续跟谢临说话了。

谢临抿着唇,看了看夏蝉那恬静的脸庞,他捏了捏手,把糖收了回去。

人微微的往后靠了靠,仰望着头顶那漆黑的夜空。

曾经在长安城里,打马扬鞭一日看遍长安花,以一人之力绞杀上百号敌寇的少年将军,如今却沦为叛贼余孽……

从万人敬仰,天子爱戴,变成现在的阶下囚,明天,未来在哪里,他无从得知。

但是他知道,他家绝对不可能反!

………

下半夜,大家都熟睡的时候,驿站有一道黑影悄悄的往马厩那边摸去。

并没有睡觉的谢临微微睁开了眼眸。

身旁的夏蝉也动了一下。

谢临看了看她,悄悄的起身往马厩那边去。

他过去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夏蝉就打了个盹的功夫,谢临就回来了。

身上气息干干净净的,没有带一丝的血腥味。

原本闭着眼睛的夏蝉,将眼皮睁开了一条缝。

“没杀?”

夏蝉声音有些慵懒。

谢临没想到她会这么问,他沉默了。

他的确没杀那个想要去报信的人,只是把他要去做什么问出来,然后把人打晕了而已。

此刻夏蝉这么问,谢临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他往后靠了靠,轻声回答:“他只是去传信的。”

“嗯?他去报信成了,我们就危险了。”

“不对,应该说你就危险了。”

夏蝉倒是不怎么担心自己。

怎么样她都能逃跑。

但是谢临不行,谢临可是谢家唯一的成年男儿。

他的存在,对皇帝,对皇族是非常大的威胁。

所以他们一定会除掉他的。

现在这个情况之下,可不流行心软啊。

他最聪明的做法,就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这样才能报仇雪恨,才能杀出一条生路。

为谢家谋得一线生机。

亦或者说,这是最简单暴力的,为谢家谋取生机的方式。

谢临也知道。

但是对方到底不是十恶不赦的,也不是当着他面做出什么烧杀抢淫的大恶之人,他还是下不去手要人命的。

夏蝉原本睁开了一条缝的眼眸,在听到了谢临的这句话之后,终于完全睁开了。

“不错嘛,就算身陷囹圄,却也还保持着一颗对生命敬畏的心。”

略微带着些许玩味的话语,让谢临反应过来,她之前是在试探自己?

“你……”

“我们现在是夫妻,我自然是不想我嫁的男人,是个滥杀无辜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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