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难不成我还打冤了你?”

孙氏揉着吃痛的掌心,指着床上的薛贤齐说道:

“你带着齐哥儿来长公主府赴宴,他却成了这样!你身为他的母亲难道不失职吗!”

“胡蜂蜇人的时候你为何不帮着拦一拦!你一个深闺妇人伤了哪里都不紧要,齐哥儿可是要走科举的!伤了脸可怎么考试!”

“哦,原来齐哥儿的脸是脸,命是命,我的就不是了,是无关紧要的。”

谢见微轻飘飘一句话,引得屋内屋外不少人微妙了表情。

几个太医面面相觑,同情的看着谢见微。

邺京人人都说薛二爷深情,广阳侯府待二夫人如何如何好。

传言果然是不可信的。

薛蟾眼皮一跳,急呵了一声:“娘!”

孙氏这才反应过来,赶忙找补,“我哪里说你不紧要了!我是说、就算你伤了,我侯府也能治好你……”

“怎么,齐哥儿伤了就治不好了?”

孙氏哑口无言,手里帕子都揪烂了,恨得暗自磨牙。

广阳侯眉头轻皱,上前将孙氏拉了回来。

“好了!你就少说两句吧,笨嘴拙舌,瞧给老二媳妇误会成这么样了。见微,你是知道你婆婆的,一心急就好说错话,你不要与她计较。”

广阳侯暗暗瞪了眼孙氏:“先把齐哥儿搬上马车,有什么事回到府里再说。别在公主府上丢人现眼。”

孙氏讪讪偃旗息鼓。

谢见微安排了人去收拾行李,自己独自循着昨夜的路来到东院。

同廊下人说明了来意,便被引到抱厦里等着。

她低着头摩挲着手里的虎头荷包,满脑都是那两个孩子的模样。

本想在公主府多住几日,可惜……

“姨姨~”

惊喜的奶声忽然响起,谢见微刚站起身,腿上就挂了个软乎乎的小人儿。

小鱼儿眼睛亮亮的,头上沾着草叶儿,激动地反复问道:

“姨姨是来看我的嘛?是叭是叭?”

爹爹说不许他和哥哥去找姨姨,可这是姨姨主动来的啊!怪不了他们!

谢见微只看他心就软了,温柔地“嗯”了声,摘去他发间的草叶儿,俯下身作势要抱他。

小鱼儿抱着她的腿用力摇头。

“姨姨手伤,不抱不抱,痛痛~”

他轻轻去碰谢见微的胳膊,眼圈里泛起晶莹。

谢见微赶忙蹲下身。

“二殿下不哭,姨姨已经不疼了。姨姨今天来,特意来还你东西的。”

她摊开掌心,小鱼儿惊喜地呼喊:

“是我的荷包!”

他小心翼翼抓起荷包,异常珍惜的左拍拍右拍拍。

跟在后面的侍女笑着说:

“小殿下为了找这荷包,一大清早去昨夜那棵树底下寻呢,还非要自己趴着找,奴婢和大殿下帮忙不肯。”

“大殿下还说定是叫您给捡去了,奴婢正打算去问您看看,您就来了。”

谢见微心尖一动,抬头看她。

“那你们大殿下没回来么?”

那个孩子,和小鱼儿生得那么像,性格却截然相反。

小小年纪一副克己复礼的模样,不复孩童天真,竟让她平白有些心疼。

侍女还未说话,小鱼儿挨上她,垫脚凑到她耳畔。

“姨姨,哥哥在门后边……”

谢见微揉揉他的头,提起裙摆悄悄往院里走去。

月门后,渊哥儿身子站得笔直,眉头小大人似的皱紧,心里一番天人交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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