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下地就他不下地!”
“人人都没病就他有病!”
“人人都和那些人没因没果了,就他、就他还有牵连!”
“看看族里的这些孩子,谁像他一样?谁像他一样整日闷不做声?谁像他一样有病?”
“就连最纯真的孩子都怕他都说他是!那些孩子懂什么?那是天性!天性都说他是!”
“他就是祸!他就是!”
“就只有他了!就剩他一个了!”
“以前说了不信,如今连鸢女都称他是祸了,你们谁还敢说他无辜?”
“谁还敢说他与此无瓜无葛?”
“这是连孩子都知道的事!你们作为大人为何就不懂呢?就非要等到那祸到你们身上?就非要让你们的兄弟姐妹也被烧死才知道后悔?”
他说的感人至深,尤其他脸上那一颗颗大滴大滴滚落的泪珠真是叫人动容。
如果云素不是站在他手指指着的那一方,大概就是云素自己,也会被他感动。
可惜他终究是在齐垂江对面,甚至其他人的棍棒石头也都一一举起,指着他。
许多许多祸,很吵很吵。
云素无力反驳也无心反驳,更找不出如他所说一般鸢女传达的重要有力证据,他说的事他都听闻却不知详细。
也许那只是齐细水杜撰出的,但也同样比他这个‘祸’说的话更有力量。
齐垂江见人们虽然举起了手里的武器,却依然无人出手,他弯腰捡起地上的石头,奋力朝云素砸去。
石头砸在云素头上,在生息的庇护下没有造成伤害只是擦破了皮。
它从云素额头弹落,在地上分成几块之后又滚了几圈。
“今天,就算我死在这,也要替鸢女替鸢山除去你这祸!”他义正言辞,连跪带爬的去捡起那分裂的石子,攥在手机又狠狠扔出。
这一下,石子落如倾盆雨。
又是愤怒,又是悲哀。
愤怒的是迎面来的铺天盖地的石头棍棒。
悲哀的是这无知与愚昧。
更可笑的是,他们甚至连鸢女存在与否都不确定。
归根结底,不是因为出生时那段别人不曾有的漫长黑夜,不是这抹与别人不同的异色。
一切的一切,仅仅是因为他们想这么做罢了。
只是,你何必做的这么冠冕堂皇?何必非要把我打在尘埃中?
越发吵闹了。
袖里的剑总算完全见了天日。
云素拔出小剑,一剑削碎半空先到来的石头,同时左手伸出,用极快的速度一把抓来身边向他出手的人。
就算只是刚刚领悟,在那些力量下,小剑也变得锋利坚不可摧。
随即他就藏身那人身后,任由剩下那数之不尽的石头砸到他身上。
顿时,凄厉的惨叫传到他耳中。
鲜血流淌到那人后背,他顿生不忍。
他立即抹去仁慈,让那黏糊糊的血流淌到他手上。
但这不能护他全部,尽管身前人身形壮硕,一些石头棍棒还是砸到云素肩上、背后。
云素哪里还能顾及这些身体上的痛楚,他紧紧抿着唇忍下,想着如何节省体内那些逐渐消逝的力量。
虽然他现在是修行者,区别于凡人,但不管是出剑,还是牢牢控制住身前壮汉都需要耗费那些力量。
初入修行,他没有那么多的力量可以浪费。
他有了初步的计划,听着身前人的凄厉惨叫往齐垂江那处狂奔而去。
齐垂江看见那个迅速逼近的血肉模糊的壮汉,心里恐惧横生,昔日对仙人的恐惧被唤醒。
他再不多看,一个慌不择路的转身撞倒身后的人,踉跄的逃跑。
这再次引起一部分骚乱。
云素如一头逃出囚笼的猛兽在人群中横冲直撞,微光在人群中闪烁,那是他肆意的剑光。
木棒、石头、手臂。
一剑又一剑,只要靠近的他都一一斩下。
残肢与断臂齐飞,血花与雪花齐飞。
云素要杀些人,至少要伤些人。
他要让他们害怕退缩,这样能少出剑,少流血。
但这事与愿违。
人们团结一心,在出手时就已经是相信了齐垂江、相信了鸢女,更是决定了不会给他归来报复的机会。
好在始终是有人害怕了,那位少族长的逃走让这只鸢鸟的另一只眼睛打开了一个缺口。
云素一路砍一路奔跑。
雪又开始下了,树杈上的鸟儿抖抖身上的雪花,静静望着远处的喧嚣。
而在远处雪花下。
鲜血流淌,云素的,他们的。
惨叫呐喊,他们的,齐垂江的。
他在前面拼命的跑。
他在后面疯狂的追,再后面是汹涌滔天的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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