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当、当——”

一阵不紧不慢的敲门声响起,门口之人似乎很有分寸,扣门动作不轻不重富有节奏,透着一股别样的优雅感。

但风澈毫不领情,他睡觉的时候一概不喜欢人打扰,尤其是这人好死不死这么早就来叫他,就休要怪他躺着不动了。

他在床上翻了个身捂住了耳朵。

来人见他没有动静,等了一会儿,随后继续敲门。

“当、当——”

风澈猛地从床上弹起,烦躁地抓了一把睡得乱七八糟的头发,狂翻白眼:“有病啊?敲什么敲?我不接受任何特殊服务!”

门外敲门声忽地停下。

这一停,周遭骤然安静下来,风澈躺着听了一会儿没睡着,迟钝的大脑才缓缓开始复苏。

他忽然想起来,昨天姜临守城百年之期结束,告别宴上,他一时贪杯,多饮了几杯,正迷迷糊糊间,听见姜临问他明日何时动身启程,需不需要等到日上三竿。

当时他只觉得羞恼万分,觉得姜临小瞧自己,声称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日日上学堂迟到的孩子了,所以他一时激动口出狂言,说寅卯交替就可动身。

姜临一劝再劝,他不胜其烦热血上头,说了句:“我风澈向来一言九鼎,晚一刻就是小狗!”

姜临点点头,还一脸信任地为他鼓掌称赞:“果然士别三日刮目相看,你要是此时上学堂,先生就不必日日罚你了。”

风澈随意地摆摆手,示意知道自己的优秀。

姜临一拍手,像是想到了什么:“对了,你我多年未见,我也应当见证你的改变,不如明日我来叫你?”

记忆戛然而止。

清醒过来的风澈懊恼地抽了自己一巴掌。

妈的,他当时回答的是——完全没有问题。

门口之人轻笑一声,直接推门走了进来。

隔着繁琐的帷帐和屏风,风澈还是眼尖地看见姜临带着似笑非笑的神情,一步一步不紧不慢地直奔他的床榻。

风澈猛然发现自己鸡窝一样的头发还没梳理,也没有洗漱。

他飞速施展了坎水阵图清洁一番,又用灵力将发梳通,飞速梳成高马尾,戳了一根簪子固定。

他正想跳起来叠被的时候,姜临已经绕过了屏风。

风澈刚刚抬起的屁股又重新落回了榻上。

姜临和他对视了半天,一阵浓烈的尴尬气息在两人之间弥漫。

风澈想起昨天说的“小狗”之类的屁话,心里就泛起恶寒。

他一咬牙一闭眼,索性随姜临怎么说,笑他是小狗也好,感叹他还是能睡到日上三竿也好,或者旧事重提,说他四百多岁高龄上了学堂也照样被先生骂也好。

突然他感觉一只手的骨节抵在他的发际,随后修长冰凉的指尖轻轻弹了一下他的额头。

他下意识地睁开眼,姜临的脸有一些近,此刻正无奈地看着他,眼神中还带着疑惑不解:“你不接受什么特殊服务?”

风澈眼神飘忽,想起前世的一段奇妙经历。

那时他在姬家混迹,领着手下四处挑事儿,什么旅店都去过。

年少未经世事的他,在有人敲门询问他需不需要服务的时候天真地以为又是哪里派来的刺客。

毕竟他当年伤兄逼其退位,最终失败被风家除名的过往,当受天下唾骂。

不少仰慕兄长风瑾的,为风家打抱不平的,或许单纯只是痛恨姬家的,都以刺杀他成功为目标。

他把人放进来好整以暇地看着对方这次想怎么动手。

那男子面上布满粉黛胭脂,一身薄似轻纱的衣裳,里面柔软的腰肢半遮半掩。他迈着轻巧的步子,伴随着腰肢的扭动,甚至还甩了一下胯,向前顶了顶胸膛,流泻的轻纱下纤薄的肌肉线条一览无余。

风澈觉得事情不简单,这次的花样有点复杂难懂。

难道想杀他的人要用美人计?

他心里冷笑了一下:美人计派什么油头粉面的男人?他觉得这次要杀他的人就是有病,怎么说都要派个倾国倾城的美女吧。

他一边坐在榻上饮茶陪笑,一边认真回想是自己做了什么,给别人他喜欢男人的错觉。

想通后的他眼角不自觉地抽搐:妈的,不会是之前踢出去几个企图诱惑他的女人,就被人觉得他喜欢男人了吧?

那人越靠越近,风澈出于本能地向后仰躲避。

一双柔软的手缠上来环住风澈的脖子,男人的声音魅意横生,甜腻腻地在他耳边吐息:“公子,要尝尝/奴/家么?”

那男人顺势坐上他的大腿。

甚至还扭/腰哼/唧一声,媚/眼如丝地瞧他一眼。

风澈脸一黑,握住他的手腕,一丝灵力顺势进入探查底细,紧接着他一把把那男人从自己身上撕下来,随后一脚踢了出去。

可怕的是这人全身没有丝毫灵力,根本不是刺客。

就是旅店的特殊服务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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