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家素来不重炼体,加之他重生不久,体力已经不支,领着一帮孩子跑这几步,几乎要了他的老命。
他脚下不停,指着众人身后的佩剑出言提醒:“御剑吧,道友们。”
姜家主修剑道,门下弟子常配利剑在身,御剑赶路便会比此刻狼狈跑路快上不少。
风澈有些兴奋,想起多年前踩在剑上御风飞行的恣意,就想要再体验一次。
季知秋愣怔一下:“那你呢?你怎么办?”
风澈一时没懂,眼睁睁看见跑在前面那几个孩子纷纷抽出灵剑,踩上去飞到高空开始御剑。
身边的季知秋还在和他大眼瞪小眼。
风澈:靠?他们都不带我一个吗?
他修为未复,空间界等级的远程位移根本使不出来。而他此刻可以施展的“缩地成寸”,实为短距离快速移动,若想使此赶路,连续发动,需要以雄浑的灵力为基础,他自然撑不了多久。况且可代步前进的楚家“疾行符”他手中此时压根没存一张。
风澈有些发酸地瞟一眼空中那帮小屁孩,姜家道服白缎如雪,下摆衣角氤氲丹青点缀,风中猎猎飞扬倒真有几分飘飘欲仙之意。
他舔了舔后牙床,看了看季知秋,也不忘朝天上挥手:“你们御剑谁带我一个啊?”
众人纷纷放矮了剑,季知秋面露难色,低声说:“风兄,并非我等不想帮你,剑修视剑如命,本命灵剑可共乘者唯父母妻儿而已。”
风澈瞪大了双眼,无语扶额:“不是,你们姜家什么时候多了这规矩,我记得……”他倏地顿住,眼神游离了一会儿,似回过神来,无奈一笑:“罢了,诸位先走,我来断后。”
宋术从剑上跳下来,将剑握在掌心,他对着伙伴们一拱手:“我和风兄一起步行垫后,你们先走。”
风澈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我……”
许承焕扑通一声蹦下来,一边扬了扬手里的剑,一边挑衅地看了一眼宋术:“你逞什么英雄,看上人家的奇门法阵了吧?想结交风家的大哥,我偏不如你意!”
风澈:“……”好哇,还以为留下断后是什么好事呢,都跟着抢。
他俩这一带头,全不走了。
风澈叹了口气:“若我没猜错的话,此地是边城流离道,为今之计,尽可能靠近边城结界,拖到城中救援了。”
他凝神看向远方,将身后跃跃欲试的孩子们护在身后:“凶兽吸了戾气,可不比你们圈养供修士历练的妖兽,诸位,还是走吧。”
虽然不想刚活过来就慷慨赴死,但若不是他这个阵眼离了咒法核心,这群孩子何至于被迫逃生。
他忍不住自嘲,当年被批判的穷凶极恶之徒,真是“德不配位”。
姜思昱撇嘴:“说得好像你杀过一样,这几年风家闭门不出与世隔绝,我姜家代行掌管边防,就连边城驻扎的守城者,都是姜家人,怕是你连凶兽的面都没见过吧?”
身后的少年们也一同附和:“你怎么老气横秋的,还不是和我们差不多大?”
白冉冉忍不住嘟囔一句:“况且你风家的奇门攻击手段不多,你怎么断后”
风澈心虚地摸了一把脸,方才怕身份暴露,把他当年偷师学的夏家法决用在了脸上,而且他还特别细心地隐藏了骨龄,伪装成同是首次出门历练的少年人,他们不提醒他自己都差点忘了。
初出茅庐的少年丝毫不知道凶兽的危险,以往纸上谈兵的经验只会使他们沦为凶兽口中的血腥。
风澈扫过一双双清亮的眼,坚定又天真的样子让他提不起半点反驳之意。他在心里叹了口气:罢了,他对这群一根筋的剑修没什么好说的,护着就是了。
凶兽来得比想象中的快。
姜思昱神识紧张地探查,前一刻还觉得最近的凶兽也相隔百米,下一刻就见一只鬃毛燃着火焰,四蹄如鹿,头颅似狮的凶兽朝他扑来。
姜思昱尖叫一声,生死边缘,他竟发觉手中的剑太重,仿佛拿不动一般,软软地连一个完整的起手式都施展不出。
吸了戾气的凶兽硕大的眼瞳充血泛红,血盆大口张开露出流着恶臭的液体的獠牙。
姜思昱被吓得睁不开眼,最后一刻他满脑子都是那凶兽的血盆大口,他以为自己命不久矣了。突然,他听见那个风家修士声音淡淡,慢斯条理地说:“乾位天行,四野穹庐。”
周围的嘶吼声,甚至连呼啸的朔风声都静了下来,像是隔了一层厚厚的膜。
姜思昱小心翼翼地睁开眼,见风临一改之前的深沉,反倒有种漫不经心的随意,他掌心蔚蓝的五芒星叠加八卦阵,正源源不断地流转着灵力,撑起了一顶晶莹的屏障。他不忘分心看他,轻笑一声:“怎么了?吓傻了啊?”
姜思昱这一刻,没想起刚刚那凶兽的凶恶,没想起手中未施展的剑决,反而想起之前在风临眉心见过的那一道红纹。
他心想,风临这张脸,和骨子里带着的感觉,真的太违和了。
季知秋沉默着走过来,翻了翻储物袋,倒出了全部的灵石。
风澈一手维持“四野穹庐”,一手飞速用灵力在地上描画出一道灵力转化的法阵。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