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节之前, 钟黎的学业更加紧张,她全身心都投入到学习中?去,总算在这个学年有了个圆满的结尾。

打包东西?回去前夜, 姜雪儿帮她一道整理, 嘴里嘟哝:“你东西怎么这么多啊?”

“选择困难症啊,我也不知道要带什么,只能都捎上了。”钟黎无辜地说。这个事儿,容凌也吐槽过她很?多?次, 可这是天生的, 她实在?改不了, 纠结来纠结去浪费的时间反而更多了。

“黎黎, 有大帅哥找你。”另一室友陈冬从楼下打水上来, 屁颠颠的,冲她挤眉弄眼。

钟黎怔一下,脸上不由浮起红晕。

可等她紧赶慢赶拖着行李和姜雪儿一道下楼, 对着远处那道身影喊一声“五哥”时, 转过来的却是另一张熟悉含笑的俊脸。

徐靳似乎很?满意她从兴奋到垮下的表情, 从倚靠的车门上悠然起身, 款款走来:“这么失望?”

“……他呢?”钟黎下意识往他身后望。

“新年新工作, 要考核要审批,年前那么多?项目要走访, 能闲得下来?”徐靳接过她的行李。

她和姜雪儿需要合力才能拎起来的重达30多?斤的行李箱,到他手里仿佛轻若无物像个小玩具似的,单手提着就塞进了后备箱。

“这我室友。”钟黎拉过还在?犯花痴的姜雪儿, 给他介绍, 有点难以启齿,“这个点儿很?难打到车, 你能不能捎她一程?就捎到车站就行了,顺路。”

“好说。”徐靳还是挺有绅士风度的。

路上,姜雪儿一直在?跟钟黎说话,好像比往常的话都要多?,目光时不时朝驾驶座的徐靳张望。

钟黎一开始还不是很?懂,慢慢地意会?过来了,忍不住憋着笑。

徐靳倒是神情自若,姜雪儿跟他搭话他也客客气?气?,就是态度有些不冷不热的,应该是见惯这种搭讪了。

姜雪儿下去后给钟黎发消息:[他有没有女朋友啊?]

这让钟黎有点难以回答。

在?她的印象里,他上一个女朋友或者说“女伴”还是孔繁舟,不过也很?久没见了,至少他从来没带孔来过他们这些社交场合,应该是掰了。

[我不是很?清楚,应该没有吧。]她如实回答。

[宝宝我爱你,把他微信推给我。]

[这个我没有哎。]

这倒不是谎话,她真没有。虽然她和徐靳算得上是朋友,可刨除容凌那一层关系,恐怕又算不上真正的朋友,她有自知之明。

而且,有些事情还是得避嫌的。

徐靳这人吧,要说正经,做事时确实正经,算是个靠得住的,你把事儿交给他他绝对不会?掉链子让你失望。可要说不正经吧,也能特别不正经,至少不是什么真的正人君子。

钟黎对他,打心底里还是持着敬而远之的态度。

容凌是在?她到家的第二天傍晚回来的。

钟黎在?洗手间外面等了他很?久,终于感到不对劲叩门进去时,发现他坐在?地上,扶着马桶吐。

“你喝了多?少啊?”她连忙去给他打醒酒汤,又找了医生过来。

“下次也别叫我了,直接让顾老师给您准备一口棺材得了。”老医生面无表情地给他看完,起身就走。

“年前饭局酒局多?,有些真推不掉。”容凌无奈,“黎黎,帮我送送周老。”

钟黎一直送他到车库,周医生让她别送了,又让她劝着点儿。

可话说一半又止了,冷笑道:“这厮谁劝管用?永远是嘴里应承得好好的,回头就忘到九霄云外,就一个打太极,油盐不进!他早晚喝到手术台上去!”

钟黎知道他是爱之深责之切,只能尴尬地笑笑。

这位老专家以前是专门给他爷爷看病的。

但是这话也不尽然,传闻中?我行我素谁劝都不管用的容五少爷,听了她一番劝告后,倒也没一口拒绝,只是模棱两可地苦笑了会?儿,说他不需要看别人脸色,但该给的面子是要给到的。??

钟黎不太懂这些人情往来,但也知道他也有他的不得已,也就不劝了。

只是私底下给他多?备了一些护肝片。

但那之后他倒是也尽量少喝了,除非真的推不过去。

他一直都有胃病,那段时间算是最?严重的一次,有时候实在?吃不下去东西?,钟黎就给他包一些皮儿很?薄的小馄饨。

“你吃点儿,就像喝粥一样。”她边包边说。

“那我直接喝粥算了。”他拆她台。

“那我不包了!”??

容凌笑着把她拉到怀里,亲她的脸颊:“别生气?,跟你开玩笑的。”

大年夜之前那晚,他们是在?滑雪场度过的。

地方之前来过,不过这次来又和之前看到的那次有所?不同,之前后山东北角的一大片地区还待开发,如今也建成?了八条雪道,还加了一些魔毯、雪车、障碍通道之类的项目。

钟黎玩了一圈慢悠悠滑回来,献宝似的在?他面前转了一圈:“我技术进步了吗?”

容凌戴着面罩,看不清表情,可那双眼睛里带着几分戏谑的。

钟黎扑上去,像只小怪兽一样不依不饶。

结果是两人一道滚进雪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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