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中畅想了一会,史密斯就开始了他的分析。

“子爵只说了这里有一座厉害的工厂,但恐怕没这么简单。首先就是粮食,卖出去的粮食尚在可理解范围内,但这里居民积极向上的态度说明粮食完全充足,而路过的粮店门口还摆着一堆米袋,他们哪来的粮食,这升降平台可藏不下多少东西。”

“这些瓜果蔬菜更是破绽百出!这是维多利亚的瓜吗?”史密斯从蔬菜水果店买了块西瓜,边啃边想。

“军用城市本来就没多少农业区块,还有闲心种瓜,真好吃!绝对不是大棚里的瓜,太便宜了,多买点。”

史密斯提着西瓜准备回去了。

笑死,你当他傻吗,这地怎么看怎么诡异:平民光鲜亮丽,街道一尘不染。

这不是在说恐怖电影的桥段吗?一个贫民都没有,他们又到哪去了?联想到遗迹里的工厂,不言而喻。

“要是再来只血魔,就更像了。”

史密斯开着玩笑话,想平静下心来想想怎么应付子爵。

就说里面的工厂吃人吧,然后产量高个四五倍,加上平民区的居民,不,至少20倍,不然漏出来的一点汤能养这么多人?

正在沉迷思考的史密斯并不知道,他周围的人已经越来越近,还有不少已经路过好几次了。

当他反应过来时,抬起头就正对方衣袍下腥红的眼睛。

“寄!这下成恐怖电影了。”史密斯晕倒前想到。

“哦,天哪!这是什么情况!”

史密斯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一个如同讲演台的昏暗大厅。

正中间温暖明亮的光线倾斜而下,而周边是层层的坐椅立于暗中,史密斯就坐在上面。

史密斯左右观察,两边都坐满了人,都在左右张望,远处依稀能辨认形状的黑影应该也是被抓来的人。

腿脚被全被锁住了,是最新型号的哥伦比亚电子锁,只有最危险的重刑犯才配使用,配有电击,压制源石技艺,监视等多项功能。

演讲台的入场过道处能看到一扇大门,但有人守着除了那,没有其它出口。

“这是被抓住要我们听演讲吗?讲什么也没用啊,我就只是个拿钱办事的密探,是只有被杀人灭口一条路可选的路人角色啊!”

半岛郡居然出现了血魔,自知自己必死无疑的史密斯躺在椅子上,眼神死寂。

眼角瞥见大门打开了,正正身子,想看看这位幕后主使者讲什么。

黑影穿过通道踏进演讲台,光线照亮了他头顶的双角,不出所料的,是萨卡兹。

那名萨卡兹开口了,用的是维多利亚语。

史密斯从未如此感谢过他敏锐的耳朵,因为经常被惊醒,他随身带着耳塞,这次长期任务自然是带上了。

颤抖地着把耳塞戴上,双手堵住下方的耳朵,闭上干涩的眼睛。

当那名萨卡兹开口的那一刻,他挥舞的双手是 恶魔的号召,昂扬顿挫的语调是君王的敕令,口中吐露的言语是塞壬的歌唱,就连那青年嘴上的小胡子,都如国旗般神圣。

将青年的话语从脑子里扫干净,史密斯微眯着双眼,略过台上忘我的身影,偷瞄着四周的听众。

刚开始捂耳的人都贪婪地前倾身子,双手按在桌上,用热切的目光盯着台上的萨卡兹,时不时猛烈鼓掌,这样地眼神,他只在那些拉特兰教士眼中见过。

眼角瞥见旁边三位绅士模样的人,他们用虔诚的目光看着台上,领带飞快打转,带起一片残影。

为什么领带会转啊,脖子不会勒断吗!

史密斯从未觉得,他那一米六的小个子竟如此甜美!将身子缩进座椅,鼻子一酸,在朦胧的中, 眼前仿佛掠过过去的景象。

儿时在被窝里偷看侦探小说的自己;成年时开办事务所的自己;被当替罪羊的自己;沦落为佣兵的自己;时常接取密探任务的自己。

史密斯呆呆地看着天花板,突然感觉腿脚一松,猛地回神,只见周围的听众已经从台边跳到台上,簇拥着那名萨卡兹,径直涌出了大厅。

等他们出去后,一位看起来地位很高的血魔从大门进来,直冲冲地走向他。

那血魔只是看了他一眼,皱了下眉,随后抬起惨白的双手,史密斯闭上了眼睛,等待死亡来临,却感觉有东西打在脚边上。

史密斯疑惑地睁开眼睛,却见那血魔早已不见踪影,只有一张方形纸片落在地上。

将折起来的纸展开,上面写着《居民个人信息填表》,纸张的最下面贴着一块小纸片: “让此人去实验室(划掉)外城生活。”

“我好像活下来了?”史密斯惊魂未定地是站起身,走出大门。

“喂,跟我去办居住证明。”身后传来声音,史密斯回头,一名血魔士兵正盯着他。

杜卡雷百无聊赖的地瘫在座位上。

自从那天结束后,杜卡雷就没什么事可干了,每天的日常就是屯兵,溜弯,逗小猫小狗,玩终端。

布置仪式的工匠们回来后,内城的法阵已经扩建到全城了;肥皂借工厂的便利四处做买卖,自己埋头干活,变形者抛头露面;而工匠们也借此四处修祭坛,晚上出去,白天回来,今天刚好修完,在酒馆开庆功会呢。

可惜杜卡雷讨厌酒味,没办法参与进去。

现在是12月31日,还有4个小时跨年,布伦特伍德镇会在3个小时内对接完毕。

杜卡雷站起身,活动着身子。

“算算时间,特雷西斯的部队也快到了。”

“来这的士兵尉官好像是叫锹子来着,真巧啊。”

杜卡雷的三千名精锐有两千名全派到其他十座移动城镇上了,只有一千名驻守半岛郡,所以他又向大特老师要来两百名军委会士兵,由一名血魔精锐带队。

杜卡雷隐约感知到有一股子熟悉的气息正在靠近半岛郡,应该是增援没错了。

“大君,有情况!”地板涌出血柱,化作一名血魔士兵。

“哦?你去找肥皂副队长,让他去地下通道接应部队。”

“是!”士兵领命离开,杜卡雷化作血液渗入地板,两股血液近乎同时在指挥塔、演讲大厅涌出,转瞬间塑造成型。

杜卡雷跨过大门,看向那异常的血液,恐惧近乎化作实质,浮在那菲林的表面。

第一眼:世风日下,小孩都来当间谍了。

第二眼:二十八岁小伙子,呆呆的。

第三眼:啧,无趣。

杜卡雷皱着眉头,将手上的纸面内容改了改,折一下丢了出去,立刻转移到指挥塔地下入口,迎接部队去了。

原以为是体质特殊,结果是助眠耳塞,白来一趟,真晦气。

这里不得不感叹二次元的美好了,二十八岁的小伙子跟小孩似的,白毛红蓝异色瞳,在这世界偏二次元的画风下,可爱到不真实。

这片苦难大地上的生灵们寿命不一,但一般寿命都超过了一百岁,就拿菲林来说,五十岁才开始长皱纹,一百多岁身体机能下降进入老年,一般一百二十岁左右才会老死,神民和先民活的更久,但神奇的是,他们都会在十八岁成年。

各个年龄各个服装都能穿出不同的风格,颜值就没有低的,就算丑也能丑出特色来。

太完美了,完全到不是自然演化能够做到的,他们甚至没有多少多余的器官!

“如果是一些厨子或者后宫党来,恐怕用不了多久就会陷进温柔乡吧?”杜卡雷想到,要是他是博士,肯定也会陷进去。

“可惜我是萨卡兹,还是血魔,更是大君,穿越的时间还是1094年,文明危急,没兴趣干无益于事业的事。”

甚至会妨碍事业,哪个女人能在日后的战争中有自保的能力?他的敌人是泰拉文明的所有统治者,他都不能保全自身,而谁又能看上他这个找死的疯子呢?

总不可能是巨兽吧?

杜卡雷被这个假设逗笑了,巨兽?他是个俗人,哪个巨兽会拼着彻底死亡的危险看上他呀,又不是肥皂,有邪门的魅力。

“我的结局恐怕会和历代大君一样,拼杀一生,死在哪一场战争里,又或者因为接下来的温和措施被哪个血魔阴死。”

杜卡雷张开双手,用许久未用的优雅语调说道:“欢迎诸位,萨卡兹英勇的战士们,跟我来吧,时间不多了。”

烟花从空中升起,炸开,化作盛开的莲花。

爆鸣声中,士兵们从地下的阴影中走出,跟在血魔大君身后。

欢庆的流星下坠,熄灭,地上的星星们相继亮起。

在街道的人海中,指挥塔响起穿过新年的钟声,就像为城市注入了新的活力。

街上的道上挤满了互相祝福的人群,香气从各家各户飘出,与小吃摊上的香气混在一起,很快弥漫在整个城市上空。

血魔与子裔们藏在为数不多的阴影里,冷漠的看着喧闹的人群,心中疑惑不解。

为什么一个新年会让这些异族的血液如此燥动呢?

或许是因为自己又活过了一年吧!

在城市的链接区块,伪装成商人的肥皂与士兵们踏上布伦特伍德的土地。

他们将与镇长对接,以驻布伦特伍德的半岛郡商业代言人的身份扎根,就像在其他城镇的士兵们一样。

唯一不同的是,他们只会在最后的几个月里修 筑阵法,为这伟大的仪式献上最后一块拼图。

1095年1月1日

召唤仪式与纯化仪式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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