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朝阳院出来,刺骨的寒风刮的娇嫩的脸颊生疼。

香桃紧紧的跟在她身后,为她添上披风。

“有老夫人这番话,小姐不用再担心被那秦雨瑶抢走身份。”

“嗯。”秦凌霜轻嗯一声,今日虽没有拆穿秦雨瑶的真面目,但也没有让上一世的事情重蹈覆辙,这只是复仇的第一步,接下来还有更长的路要走。

主仆两人路过湖边,不远处,一身白衣少年脊背挺直的坐在轮椅上,手里捧着本在认真的看,远远忘去那身影还有些熟悉。

“香桃,那人是谁?”秦凌霜驻足。

“小姐,你忘了,那是二公子。”

秦凌霜一愣,二哥?

上一世,她与二哥并不熟悉,说过的话更是不超过十句。

秦淮景虽为秦府二公子,可地位连个下等仆人也不如,只因他是大伯父从战场上捡回来的孩子。

而他双腿残疾也是因为三年前薛子羽送她一匹小马,不善骑射的她非要骑上,结果那马发了疯似的横冲直撞。

是二哥不顾危险救了她,却害得他失去了一双腿。

他五岁便能出口成章,武艺也不在话下,本是前途无量的少年,却在一夕之间失去一双腿。

而罪魁祸首秦凌霜不仅没有感激他的救命之恩,还在他卧病在床时落井下石,为了讨好大哥三哥,当着他的面骂他死瘸子。

秦凌霜脸色涨红,心中满是愧疚。

前世她受尽欺辱,只有二哥待她好,可她却辜负了他。

秦凌霜脚步像有千斤重,不知该如何面对眼前的人,正要绕过他悄悄离开时,对面大摇大摆走过来的两人,瞬间让她神经紧绷起来。

是秦安和秦桥,该死,他们怎么会过来。

秦安率先看见坐在轮椅上的少年,妖冶清冷,不染尘埃,一席破布衣裳竟被他穿出了偏偏公子的气质,看到这幕秦安气得脸色涨红。

自从三年前秦淮景从马上落下摔断了腿后,再无缘参加科举。

他身体安健时便每日卯时用功读书,现在残废了还拿着本书装模作样。

若不是因为他,父亲也不会每日训斥他读书不用功,连个残废也不如。

“死瘸子还想参加考试,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看看你的死德行。”

秦桥自小便很听秦安的话,当即顺着他骂:“见到大哥也不知道喊一声,果然是没人教的野种。”

秦淮景在听见“野种”这两个字时,十指紧扣着纸张,那双丹凤眼染上血色,漆黑深沉,冰冷的望向秦桥二人。

秦安被盯的心里一阵哆嗦,不过是个残废罢了,日后还能报复他们二人不成。

这样一想,便底气十足,三步化为两步,一脚踹向轮椅的把手上,轮椅不堪重力,应声倒在地上。

“你那是什么眼神,老三按住他,我把他的眼睛挖出来,看他还怎么看书。”

“老三,把书给我抢过来,给我扔进水里。”

秦桥从小跟在秦安身后,不管大哥做什么,他都照做不误,两手按住秦淮景的肩膀,使他动弹不得。

眼看二人将秦淮景困住,躲在暗处的秦凌霜再也无法装作没看见的样子。

“大哥,三哥,你们在干什么!”

秦桥抬眼看过去,秦凌霜不知从哪冒出来了,身后还跟着个丫鬟,“正好你来了,帮我把一起按住,臭瘸子,劲还挺大的。”

秦凌霜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两个人,眉目间略带着怒气:“大哥,三哥,你们还是别把事情闹大了,祖母的院子就附近,你们这么做,就不怕惊扰到祖母休息吗?”

秦凌霜本想说“祖母会怪罪”,可秦淮景在秦府如履薄冰,祖母也不待见他,何来怪罪一说?

秦安四下望去,这里确实离朝阳院挺近的,若是被那个多嘴的下人说了去,到时候不免又惹祖母不高兴。

“臭瘸子,算你走运,三弟,我们走。”

秦桥一脸意犹未尽的转头,吐了舌又骂了句死瘸子,临走前,又把刚抢过来的书丢进了湖里。

秦凌霜暗叫“不好”,一个健步跳起来还是没把书抢回来,眼睁睁的看着它扑通一声,掉入湖中。

这下倒好,出手太迟,书也没救成。

“二哥,你别担心,我捞也会把你的书捞上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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