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在每个拐角没有任何犹豫的拐弯,明明是第一次来,却像到了自己家一样熟门熟路。

胡南绕来绕去的都快晕了,这时还能跟上龙的方向的只有司星辰。

“话说,我们把胡清扔在驿站好吗?”

司星辰边压低身形边说道。

“他是第一个教我们使用弓弩和身法的人,他要是发现我们不见了,恐怕会反过来担心我们,而且,庞统和两个亲兵也不能没有人守。”

“那我们过来这里干嘛?哦!你是担心这下面的声响和路上的叶子虫有关。”

“嗯,而且现在看龙的反应,这下面确实有值得一探的东西。”

胡南和司星辰说话间,龙已经带他们找到了入口。

这里像是哪个大户人家的粮仓外,到处堆着草垛和板车,而一墙之隔,就是胡南他们睡觉的后院。

“撕拉”声在这里变得很微弱,但龙果断地抽出银弓刀,扒开了他们面前的一个草垛。

声音一下又变大了起来,但今晚正好乌云蔽月,看不清眼下的情况。

屈枫叶就地取柴,拿了旁边人家堆在门口的柴火堆里的几根木头,换上了几枚铜钱塞里面。

点燃。

一个与旁边地皮分割明显的方块赫然出现在四人眼前。

看大小刚好能站上一个人。

龙将银弓刀的刀尖插入方块的边缝,忽然眼神凛厉起来。

“气息流动很大,下面有活物,拿好武器!”

三人抽出剑和匕首,龙的气息一沉,就将整个地块撬了出来。

随着地块撬出的还有一个半人高的黑影,“唰”的一下腾空而起,高高跃过四人的脑袋。

在屈枫叶火把的照亮下,胡南看清了出来的东西。

血红色的皮肤覆盖在它的身上,像狗一样的身子,跳跃转摞之间轻松越过他们的头顶,两颗眼珠子外突起来,只有一层薄膜覆盖在上面,活像是硬镶在那硕大头颅上的。

而下一秒,这血狗就直接朝自己扑来。

却只见眼前寒光一闪,它的身体在空中就断成了两截,却没有预想中的血洒满地。

“往后!还有!”

龙杀完第一只后简洁明了下了命令。

像是要应他的命令,就在胡南三人刚往后撤一步的时候,又有三只血狗张着黄稀的獠牙扑咬上来。

司星辰离得近,还没来得及撤退,这个距离,连抬手的时间都不够!

司星辰的心脏从未跳得如此剧烈。

就在那只狗的牙齿即将要咬到自己的眼睛时,“噗”的一声,一把匕首正正插入了它的脖子,给了司星辰喘息的机会。

屈枫叶扔出了手上的匕首,只能空手对上面前的这一只,好在龙的反应足够快,在它咆哮地将要跃起的时候一刀插入了它的躯干。

胡南当头迎上一只,举手就砍,血狗左边的爪子一滑就闪开了他的剑锋,后腿一蹬,整个身子窜上来,两颗没有眼白的眼珠子就这么杵到跟前!

胡南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拉开距离,血狗子一口咬了个空!

手比大脑更快地转过了手上的剑,倒插着捅入了血狗的心脏。

三条狗都在地上呜咽着,逐渐没了气息。

等三条都解决了,三人还没从应急状态缓过来,生怕突然再蹦出几条。

“可以下去了。”

龙将银弓刀反手靠在手臂上,眼睛盯着黑漆漆的洞口。

一墙之隔的后院最里面的房间之一,胡清眨着眼睛躺在床上,听着远处狗吠的声音逐渐变小,轻叹一口气,转过身这才睡了。

胡南走过去看了个明白,这些狗的骨骼只是被薄薄的一层血皮覆盖,用剑去刺得用很大的劲才能剖开,足可见龙刚才所用的力量之大。

被龙砍成两半的那只内脏都在,却都是干瘪的,像风干的腊肠,骨骼构造像极了他在学校实验室里看到的自动机械狗。

“没有叶子虫,却有法老王的宠物狗?”

司星辰用匕首戳了戳脚下狗的尸体,屈枫叶却将它们一一踢了下去,没有回声,就连刚才的“撕拉”声也消失了。

“我拿火把下去看看,龙,请你殿后。”

见龙点头,屈枫叶率先钻入了刚容得下一人的洞。

本就是晚上,视觉上没有太大不适感,只不过嗅觉上很灵敏的捕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味,像腐臭了很久的东西。

“好窄,还是得一个接一个得走。”

四个人脚踏实地,屈枫叶照了照前面,最远也只能看到三米之外。

胡南越过他看去,确实前面只剩下一条窄路可以走,两旁尽是岩壁,在火把的映照下就像一座断桥,显得诡秘非凡。

“先走吧,看这儿通向哪里。”

就当四人踩上那桥一般的路时,耳边又响起了“斯拉斯拉”的声音,刺激着他们掏了掏耳朵。

胡南踏上窄路,腐臭的味道再次袭来,逼得他将鼻子皱缩,不料那味道像触手一般顺着鼻道蹿入咽喉,腐臭的感觉刺激着他咳嗽了好几下。

那味道甚至有了实体化的灼烧感,呛得他闭上眼睛张嘴呼吸,哪知这样让灼烧感更加猛烈,竟然忍不住大口大口地剧烈咳嗽起来。

“咳...咳咳!咳!抱歉,忍不住,这味道,咳咳,太呛了。”

没有回声。

胡南睁开眼睛,一下愣住了。

我是瞎了吗?

所在之处是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星辰!叶哥!龙!”

尝试呼喊他们的名字,却无人回应。

人呢?

“撕拉撕拉......”

现在这种搔挠声听起来确实像不断在说“死啦”。

胡南“嘶”了一声摇了下头想要摆脱这种感觉,好在自己已经经历过更加可怕的战场,这时孤独的黑暗倒没有让他觉得害怕。

但是其他人呢?他们在哪?

走了几步,只有靴履在地上擦蹭的声音。

胡南一边思索一边往左边靠去,直到背靠上了一堵石墙。

“撕拉撕拉。”

声音越来越大,像是在和他的心防较劲。

胡南试着屏蔽这种声音,将耳朵捂住,面前如同漆黑的幕布,将一切掩盖在后方,下一秒什么都有可能从里面蹦出,有可能是一口要命的血狗,也有可能是叶子虫,甚至是控尸使。

胡南靠着墙壁慢慢坐下,缩小自己与空间的接触面积,这样能让他好受些。

从兜里摸出火折子,估摸着距离打开,他看不见任何东西,甚至自己的手,好半天,中间的木屑都吹不燃。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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