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两个时辰后,外面的天已经擦黑,桌上的白糖才算彻底干透。王竹一边把白糖往金红找来的布袋里装一边想着以后制糖售糖的计划。

旁的倒是好解决,唯一要好好考虑的就是如何光明正大的把提纯后的白糖销售出去,以这具身体现在的根基看,若他真敢拎着制作好的白糖去卖,那不出半日他可能就得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

想着这些,王竹余光瞥到坐在旁边一脸笑意看着自己的金红,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一样,手上一顿把基本已经装完的布袋放下。

“娘,这些白糖我打算分成两份,一半留着给姥爷做寿礼,另一半换了钱作为做白糖买卖的启动资金,您看如何?”

听到王竹这话,金红一时间有些动容,她没想儿子会询问她的意见,这要搁在往常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她控制了下有些发酸泛红的眼眶,欣慰道:“竹儿,这白糖是你弄出来的,自然是由你决定如何处置,况且你还想的如此妥当,娘没有意见,按你说的那般便好。”

说着,她拍了拍王竹的手,“行啦,白糖也收拾好了,娘去抱柴烧饭,午饭你便没吃,现在肯定是饿了吧?”

“娘,不急……”王竹还来不及把话说完呢,金红已经满脸带笑的去屋外抱柴了,想着刚才对方的话,他心里又温暖又带有丝丝愧疚感。

多好的母亲啊,他实在不明白原身为何会待这个独自拉扯其长大,自己省吃俭用也要把最好的给他的母亲那般……

其实王竹刚刚之所以那么问,是因为他最开始是打算留一些白糖给金红的,但等把白糖装完才发现,原本一斤(十六两)的原糖在经过提纯后也就剩下不到十二两左右重量。

考虑到这白糖换得钱是后面做白糖生意的启动资金,且还要分一半给姥爷做寿礼用,他最后才决定没给母亲留下点,本来他安慰自己以后白糖多的是随便母亲吃,但看到对方刚才的表现他心里还是涌出了些许的愧疚。

***

约莫半个时辰后。

厨房屋里桌上,王竹跟金红俩人吃着晚饭,虽然只是简单的烙饼配土豆汤,但他们却吃得十分满足,尤其是王竹吃得格外的香,他前世虽在南方读书,但却出生于白山黑水间,是一个地地道道的东北人,所以相较于大米他更喜欢面食。

吃过晚饭,帮金红收拾完碗筷,王竹就回了他自己屋里,把制糖时的脏衣裳换下来,他就借着煤油灯带来的光亮坐在桌前看起书来。

上午跟韩二娃说起征兵的事时,他就决定给姥爷过完寿后要继续进学,眼下又有了要做白糖生意的打算,那时间就更紧了,所以这学习的事是一点不能耽搁了。

***

翌日一早。

“咯~咯~咯~”

天才蒙蒙亮,隔壁邻居家的公鸡就开始扯着嗓子打鸣。

昏暗的屋内,躺在床上的王竹也是早早的醒了过来,他先是抬手揉了揉眼睛、挠了几下头,又望着屋顶发呆一阵,才慢悠悠的打着哈欠起了床。

不怪他看着没昨日有精神,昨晚看一个多时辰书后,他又躺在床上琢磨了很久如何把白糖出售出去才昏昏睡去。

把衣服穿好,王竹就直接出了屋,刚一脚踏出屋门,他就被冷得打了一个寒战,虽然是南雁国处在亚热带,但现在毕竟时值三月,大早上这温度还是挺低的。

“看着天气不错,希望不会下雨。”

站在院子里,他抬头望了望天,见太阳正慢慢升起,小声嘟囔了一句就迈步去水缸旁边洗漱去了。

虽然王竹还不适应这个时代的牙刷,但为了牙齿的健康,他还是逼着自己用那个看起来就是跟一根木棍似的东西假模假式的在嘴里刷了刷。

洗漱完,他也没有直接回屋,而是像昨天那般在院里晨练起来。这次从屋里出来的金红看到他在跑圈倒是没再说什么,洗漱过后就去厨房准备早餐了。

***

吃早饭时,金红在听说王竹今日要去城里把一半白糖换成钱时倒没显得多意外,毕竟儿子昨日就说了这事,只是她没想居然会这么急,但她也没说什么旁的,仅嘱咐了些让他注意安全之类的话。

王竹带着一半白糖路过村口时,在大槐树底下又看到了坐着闲聊的郑三婶几人,他依旧是微笑着跟她们打了个招呼,与昨日不同的是,郑三婶她们没有像昨日那般一副见鬼似的的模样,甚至还破天荒的跟王竹客套了两句。

她们这反应倒是让王竹挺开心,虽然他也能看出大家对他印象依旧不好,没准他一走远就会继续讲究他,但这样他已经很满意了,至少现在她们表面上愿意装一装,这就是好的开始!

因着这事,王竹心情舒畅,就连脚下的步子都比昨日快了些,不到两个时辰的功夫他就到了城里。

进了城以后,他直奔江氏家杂货铺,虽然知道因为昨日的乌龙那家掌柜对他不会有好印象,但经过他昨个夜里的深思熟虑,他依旧决定把白糖拿来这里换钱。

当然原因也很简单,在他的记忆里,这江氏是城里最大的杂货铺,而从昨日那掌柜的话里得知,就连他家店里也仅仅有二两白糖可卖,那其他的铺子就可想而知是什么情况了。

这种情况下,若他带着白糖去旁的铺子换钱,人家会不会收先不说,就是价钱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开,毕竟那种小铺子的掌柜可能自己都没吃过白糖,到时候若是再找个一群人拿主意,那可就真得不偿失了,毕竟他拿白糖换钱的事肯定是越少人知道对他就越安全。

店里的小伙计看见有顾客进来立马殷勤的小跑着来迎,但等他看清来人样貌后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

“呦,客官,您这是来买白糖啦?”

听出伙计是在阴阳怪气的嘲讽,但王竹却丝毫不生气,他笑笑,“嗨,小兄弟,昨日之事抱歉,今日我过来不买东……”

伙计像听到天大笑话似的,不等王竹说完就打断了他,“呵,客官还真是有趣,我们这是杂货铺,你不买东西进来干嘛?”

“小兄弟,我今日前来确有要事,还请你去把你家掌柜请出来。”

小伙计张口就要拒绝,准备直接把他轰出去,但看到对方已经冷下些的脸,再一想其还是个读书人便没那样做,虽说王竹看着不像什么有钱有势的模样,但这毕竟是封建社会,士农工商,万一真把人得罪死,以后其若是真考个什么功名,那可就真有他倒霉的了。

虽这么想着,但伙计态度倒也没变好,他没好气的瞥了一眼王竹就转身往铺子里的内间走去。

不过片刻之后,伙计就与掌柜一同从铺子内间走到了王竹旁边,“掌柜,就是他说有事找您。”

掌柜也认出了王竹,但也没有再提昨日之事,只不冷不淡的问道:“不知找我是有何事啊?”

王竹上前一步,笑着拍了拍他腰间的布袋子,“掌柜,想与您做笔买卖,我这有样稀罕东西不知道你收不收?”

掌柜没有第一时间回话,他抬手拈了拈下巴上那两撇山羊胡,上下打量起站在面前的王竹,看对方不像开玩笑的样子,他背过手笑了笑,“哦,不知是何稀罕东西?这就算要做买卖也得先看过再说吧。”

“那是自然,只是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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