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阳内心一颤,耳尖一红,看看,这小姑娘勾引自己勾引的这么不自知,稳住,自己得稳住,年龄还小,慢慢来,“可以啊,以后我教你,怎么样?”
文静忙不迭的点头,伸出手:“拉钩,一言为定。”
景阳伸手勾上文静的小指,舍不得放下,这手也好小,好嫩,“好,下周开始。”
“好好。”文静笑的一脸得逞又满足,完全不知道,自己主动入了有心人的套,真是对不住自己上辈子活了那么大岁数。
文静家在县城住,文静姥姥家在县城周边的一个大乡里,叫渡口乡,乡政府就在文静姥姥所在的村子里,叫渡口村。所以村子条件不算很差,交通还算方便,县城到村里有大路也有小路,大路是给各省来往的大车建设的国道,行人或者骑自行车上去太危险。文静一家人的性格是比较稳妥的,所以今天选择了走有河的小路。
小路快到村口时有一条大河,河平时有二百米宽、成年男性大腿那么深,河水清澈,每次来都需要过这条河。夏天还好,水不凉,冬天也还好,冻上了,好多孩子放学后常来滑冰。最难过的就是春秋季节,又没有冰,水又凉天气也凉。这种时候如果回来就会选择与这条小路隔河相望的另一条小路,是一条极具山城特色的山路,一路跟过山车似的一上一下,上坡的时候会感觉腿都废掉了也没挪几米,下坡的时候又觉得怎么刹闸都在飞速前进,需要过好多这样的大山坡经历好多次跌宕起伏才能到达。
今天来文静姥姥家是六月的中午,天气很好,水温也很适合,文建军自己束起裤腿到大腿根儿,脱鞋脱袜,先用自行车驮着俩闺女小心翼翼地过河。就这样,怕水的双双依旧是哭了一河。文建军把俩闺女儿和自行车在河岸这边安顿好,又自己返回河对面用另一辆自行车驮自己媳妇儿过河,这幅画面被好多同村人看到,笑称文静妈妈和文静姐妹俩是文建军的仨千金。
这条在这个年代为难了好多人又在十年后干涸的大河从另一面体现了文静一家的幸福和乐。
“姥姥,我们来了,快,我爸妈还从饭馆儿里买了饭菜,咱今天改善伙食。吃完的饭盒我包了,洗干净明天拿回去还得给我二大爷送回去。”文静从大门口下自行车就拉着妹妹飞奔进姥姥屋子里,一把抱住一百多年没有见过的姥姥,像是抱住了什么绝世宝贝一样。没错,就是宝贝——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这绝对是大宝贝!真的好想好想姥姥姥爷呀!
姥姥梁芝华是个没文化但很有智慧的老太太,也是受苦受累了一辈子的老太太。
文静姥姥的爹是地主,是个很封建的地主,奉行的是女子无才便是德,所以从来只教姥姥封建时期当家女主人的掌家本领,从不教育习字念书。后来跟同是地主成份的姥爷定了亲成了婚,生下三儿二女。老大出生的时候正是村儿里实行斗地主的时候,家产全部充公,除了现在住的这套房子啥也没给留下,没粮没奶,孩子刚出生没多久就饿死了。这是老两口心中的痛,此后便再不说还有这个长子,只说文静大舅就是老大。
这个老大叫温武国,确实有老大的风范,家里人谁有什么事儿他都会出头,当然也不是那种地痞流氓的行为,就是有多大能力就干多大事儿。那个年代村里娶不上媳妇的都从口外找,一说准能成,因为口外更穷。当地人所说的口外指本县以西北的坝上和另一个靠北的省份。因为当年家里穷,梁芝华跟温尚清老两口也跟风给自家儿子从口外娶回来一个媳妇儿,只是这个媳妇有病,村里叫这个病羊倌儿疯,就是医学上说的癫痫。因为有这个病不能做绝育手术,那会儿又没有避孕措施,所以生了好多孩子。文静并不清楚大舅两口子到底生了多少孩子,只知道前头全是女孩儿,大舅妈重男轻女,留下老大老二后,剩下的全送人了,送给的都是生不出孩子来的却非常爱孩子的好人家,保证自己孩子在别人家不受罪,后来也一直没认回来。直到千禧年生下了儿子后,而且岁数大了,村里也能买上避孕药了才停止生孩子。所以最后文静大舅家有三个孩子,二女一男。两个闺女教育的不差,都大学专科毕业,老大学了语文教育,老二学了护理,就是这个儿子被文静大舅妈惯的没样儿,早早辍学混社会了,也就是家风好,读了个中专,没成了真混混,自己找了个对象,两人开了个肉夹馍馆,过的也不错。
老二温武家,是个悄咪咪的奸臣,什么都要争最好的,自己却是个不努力的,但凡满足不了他自己,就觉得所有人都欠他的,跟他娶的媳妇简直天生一对,这个媳妇娶的,真是没办法,时代所限,能娶上就不错了,老两口看老大媳妇除了爱占便宜别的还行,索性又从口外给老二也娶回来一个。可是不是一方水土就一定能养出一方人来,这个媳妇就是各种恶媳妇的结合体,坏到骨子里了,俩人能成一家真的是让所有人涕泗横流。两人生了一儿一女,从小就继承了爹妈的劣根,都是将将熬到小学四年级就辍学开始家里蹲。大家猜的没错,就是窝里横的主儿。别人辍学都出去打工去了,而这兄妹俩怕出去受欺负,所以死赖在家里跟家人死横,最无语的就是老二两口子还觉得理所应当,还一副我家最可怜,你们所有人都应该养着我家才行。老二也是个重男轻女的,当然轻的是别人家的女,尤其是文静家只有俩闺女,文静二舅觉得大妹妹一家以后只能靠自己家的儿子撑腰,所以一向跟文静家不客气。
老三就是文静妈妈,也很有长女风范,在哥哥们没有结婚前就是个掌家的好手,把穷得叮当响的家管理的井井有条,还攒下一些小积蓄。
老四是文静二姨,叫温栋云。出生那会儿闹饥荒死了不少人,瘟疫流行,医疗条件又差,就这样文静二姨感染了瘟疫伤到了脑子,上学后总被欺负,家里又没钱,文静姥姥便带老四回家跟着自己做做家务、下下农田,自己带着,眼皮子底下总不会被人欺负了去。可是,老四毕竟伤了脑子,很多事情学不会,很多道理听不懂,通常情况下只会傻笑。上辈子文静学医后觉得自己二姨是患了脑膜炎或者脑炎,但是没办法,几十年了,没的治了。虽然傻傻的,但是内心还是老温家传统的善良,爱家人,爱孩子。其实她才是最不幸的,因为所嫁非人,早早便撒手人寰了,几乎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留下一子一女,学习都不咋样,人品却是顶好的,没有跟了他们父系的家风。当然,现在女儿还没有出生,女儿是二零零五年出生的。
扯远了,回归正传。
“今儿来了?你们学校礼拜了?咋还买饭菜呢?你爸妈挣钱不容易,你们在县城里没地没粮的一睁眼就要钱,省着点儿花销。快,进来,洗手吃饭,刚做好端上炕,正好赶上了,你们带来的饭菜留的拿回去你们自己吃,姥姥这儿人多,都是些没见过世面的,花老些钱你们吃不上几口就没了。”姥姥梁芝华一点儿也不重男轻女的心疼着闺女儿外孙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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