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藏九在讲诉这些的时候,康哥一言不发。
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或许是在判断他的这位师兄,到底说的哪句是真,哪句是假话。
坐在康哥对面的范藏九,在说这些的时候,好像又回到了当时的场景,只见他擦了擦额头的汗,又抿了一口茶才继续开始讲诉:
当时周轩从银杏树下,朝范藏九扭曲地走过来的时候,嘴里除了那些撕心裂肺的叫声,还有隐隐可以听见的两个字:“救我。”
月光下,周轩的表情很怪异。
他咧着嘴看着眼前的范藏九,三分像是在哭,又有七分像是在笑。伸向范藏九的双手,也好像是在用力拉扯什么东西。
范藏九突然觉得有点儿不对,这周轩既然已经从精神病院跑出来了,他为什么还要让自己救他呢?
正想着,只见周轩的身子猛烈地收缩起来,脸上怪异的表情消失了,却而代之变成了巨大的痛苦状。
范藏九再次问周轩怎么了,周轩刚一张嘴,一口腥臭的液体,就从他的嘴里喷射出来。
那液体中的其中一些喷到了范藏九脸上。
他赶紧用手一擦,这才意识到那些都是鲜血。
而眼前的周轩,一点点倒在了地上,双手支撑着身体,嘴里继续往外吐着鲜血,模样非常凄惨。
这一幕让范藏九吓坏了。
看着周轩痛苦的表情,他也顾不得逮着周轩挣李秀娟的钱了,于是赶紧跑回了卧房,打算用手机拨打120救护车。
拨打完求救电话,他再次来到银杏树下后,却发现周轩已经不见了。
这时,天色已经微微亮了。
院子里一切如常,站在周轩刚才倒下的地面,他看到地上根本没有一滴血渍。再伸出手,发现刚才他沾满鲜血,黏糊糊手掌,此刻也恢复了正常。
那一天,范藏九都有些浑浑噩噩。
原本跟富婆们约好要去放生,范藏九也找了一些理由推掉了。
烈日下,银杏树下的水泥地面,干透得可以照见人影。
范藏九忍不住还是给李秀娟打了一个电话,他当然没告诉对方昨晚道观发生的事儿,他只是借着关心理由询问了一下周轩的现状。
李秀娟告却诉范藏九,周轩一直在医院里,还没有回来。
挂了电话后,范藏九也没多想,第一时间就去了离道观两公里的那家精神病院。
当时的周轩,独自呆在一间病房里。
他隔着窗户,定定地看着外面的天空,一言不发。
周轩问医生昨天晚上周轩有没有离开过医院,在得到否定的答案后,范藏九的心情一下子跌落到了冰点。
虽然他也曾经怀疑过自己是在做梦。
但那个梦也实在是太真实了,真实地让他现在回想起来,也不寒而栗。
到了晚上,范藏九一点儿睡意也没有。
他坐在银杏树下,仔细聆听。
一直到凌晨两点钟,那可怕的婴儿啼哭声,也没有再出现了。
范藏九松了一口气。
就在他打算回去睡觉的时候,突然间,徒弟星月从院外跑了进来,他惊恐地看着范藏九:”师傅,您赶紧过去看看,混元殿里出怪事儿了!”
玉泉观里总共只有两个殿。
道观进门大一点儿的那个,就是供奉老子骑青牛塑形象的“灵祖殿”,另外那个只有“灵祖殿”的一般大小,是供奉太上老君的“混元殿”。
这星月弟子的卧房,就在混元殿旁边。
范藏九见星月神色慌张,忙问他到底怎么了。
星月支支吾吾地说了一大堆,大概意思就是半夜里混元殿进了一个怪人,而且这个人好像还在经受着什么酷刑!
听了这话,范藏九立刻就想到了周轩。
他赶紧跟星月一起赶到了混元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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