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剑清这边眼看就要血溅当场,尚中原也一时未必跑的出去了。两条腿终究难跑过四条腿的,更何况他起步还要比萧宁晚了一步,等萧宁纵马过了梁长老身边,他也只不过跑出十几丈去,这会儿听得背后马蹄声越来越近,也是让他越发的焦急。

再行了有六七丈,萧宁的马眼瞅着追到他身后了,忽然间听顶上有人一声低喝:“废物,快走!”

等他在马上抬头看时,就见一条黑影直扑过来,伸手一掌对着他的面门就拍了下来,那手掌当真有簸萁大小,一时只让少侠觉的难见天日。此时着实让他一惊,当下猛然勒住坐骑,两手横槊骤然上架,让这一掌正拍在了槊杆之上。当时是拍得槊杆弯下一尺有余,萧宁在马上只感觉一股巨力袭来,他还倒好,胯下马却是响鼻连连,往后退了好几步去。

这人一掌压住萧宁,另一只手向后一摆大袖,平地里一股劲风生起,推着尚中原跃出数尺去。就见他“快滚”两字刚出嘴边,忽然间是面色大变,回头再看,却是萧少侠此时猛然一震槊杆,正是破天槊中那招“震动天地”,一时间弯下的槊杆骤然笔直,一股更甚于这一掌的巨力夹着一种奇异的波动陡然间涌了回去。

那人这会儿在喉咙中低吼一声:“少年人,好俊的功夫!”

骤然间一撤掌,人在半空中“滴溜溜”连翻好几个筋斗化去了大半力道,却又借得这最后一股力量猛向楚月那边扑了过去。这一扑之下如若金雕抢食,威猛异常,十丈的距离竟让他在借力之下一跃而过,半空中又喝了一声:“还不快走!”仍是右手一掌拍向楚月,左手一震压向路、吴二人。

这下萧宁见了更是一惊,生怕楚月不知深浅,慌忙大喊一声:“不可硬抗!”

与此同时,就听梁荣也在旁边喊道:“小心,那是耶律雄!”

人的名,树的影,听闻来的是耶律雄,萧宁也是一惊,那边楚月三人不用他们说,就只感到劲风压体,便早是知道厉害。就见那路大人和吴亮,一个久经战阵,一个常混江湖,自有一套保命之法,两人这会儿兵刃全扔一边,顺着掌风就地一个“懒驴打滚”翻了出去,虽说狼狈,却也保得性命。

楚月武功本非他二人可比,可是初出茅庐心气自高,虽知不可硬抗,也在后退之前抖手打出数枚暗器。只这稍作迟疑退的略晚了一些,倒是逼得自己接下了近半的掌力,当时是胸口一窒,嗓子眼发咸,一丝鲜血从嘴角溢了出来。

耶律雄此时只为救人,出手岂可容情,他本号“遮天手”,所擅长者自是那大碎碑手,江湖中早有传言,据说其掌力不下于乃师“白头仙翁”岳长海,这会儿一掌拍出,身前两尺之地已被掌风压的如铁板一般,眼见几枚暗器打过来,亦没放在心上。不想当头的几支飞刀袖箭到了此处都叮叮当当落了下来,偏有两支漆黑的飞钉一声尖啸穿过了这两尺之地,当此时他亦是吃了一惊,再想躲闪已然不急,只得略一偏身让开胸口要害,左肩左臂俱是中了一钉,后退一步侧头看时,不由得面色大变,盯着楚月寒声道:“胡家的梅花钉!‘万朵寒梅’是你什么人!快拿解药来!”

楚月这会儿也是抚胸后退,闻言只是冷哼一声,并未搭理与他。恰在此时萧宁倒插大槊从马上跃起,压刀奔了过来,急行几步已到了近前,猛然间一式“风激电飞”,龙雀刀出鞘带起一溜寒光,自腰至肩斜向他削来。见这一道刀光耶律雄更是一惊,只觉得如一道利闪迎面劈来,匆忙间只得脚下猛点,身子急急向后跃去,却仍是让刀尖从前怀里扫过,衣服前襟上开了一道两尺多的口子,这要是稍晚一丝,那定是开膛破腹之灾。

到了这会儿耶律雄拿眼看得尚中原和费剑清俱已跑远,自己身上的两支梅花钉也未感到不适,想是未曾淬毒,那边被兵丁围着的教众也顾不得救了,只把脚下猛得一跺,已是跃上树梢如飞般远去了。

萧宁瞅了那远去的背影一眼,一时也没去管他,只是收刀来到王姑娘的身旁将她扶住,仔细寻问了几句。楚月摇了摇头,略加调息平复了翻腾的内息,才开口说道:“宁哥哥,没事,只是内息受震而已。”说道抬头看看树梢,不禁后怕的道,“好一个‘遮天手’,大碎碑手果然了得,我要是接实了这一掌,恐怕这会儿最少亦得是个重伤了。”

“呵呵,姑娘不必自谦。”正说话间,就看梁长老也是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江湖中能接得这耶律雄一掌的又有几人啊,今日姑娘只接下这半掌无事,更还了他两支飞钉,足已自傲了。”

楚月见他过来,忙与萧宁起身见礼,梁荣是赶紧摇手,扶着萧宁道:“萧少侠,那日襄州分舵还未曾品出少侠武艺高低,今日来看却是越发纯熟了,在下算是见识了,不单是硬接耶律雄一掌无事,等他去救费剑清时,我隐约见其嘴角已然挂血,想是让少侠槊杆震伤,江湖中有这份本领的也实属罕见了。”

萧宁摇摇头刚要谦虚,却忽听身后有人说道:“是啊,梁长老,如此年纪,当此功夫者,在下是没听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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