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昨日刚晕倒在宫宴上,今儿个就能来上学了?”

太和书院建在上京城南的一座小山之上,为考验学子的向学之心,书院门口共修建了两百阶台阶,车马皆不可行,也不可带仆从,学生只能提前下马,再自己步行上学堂。

可温疏刚刚准备下马车,就听见了车后传来的揶揄之声,幼稚而无礼。

该死的裴玄!

温疏额头的小小肿包,现在又隐隐作痛起来,肯定是撞见裴玄这个二傻子的原因!

“裴家妹妹,今日怎么穿男装了?平日里不是最爱女装吗?”温疏从容不迫地跳下来了马车,一身樱红的石榴裙装显得娇俏可爱,正愁着没处发火呢,这就有人自己撞上来了。

裴将军征战沙场十多年,一身血腥煞气逼人,成婚七载府内妻妾皆无子嗣,第八年将军夫人才怀上了孩子,却是早产出生,生下来瘦瘦巴巴,连哭几声都没力气。裴老太太连夜请了定国寺的方丈来祈福,方丈直言:“煞气太重,小儿难养。若是女子,或有一线生机。”

为了定国寺方丈的这句话,裴玄被当成女孩子养了五年,被养的精雕玉琢,任谁看都是个女孩儿,那时就连裴玄都以为自己是女孩。

听闻此话,往日里那些难以启齿的记忆涌上心头,裴玄一瞬间面色通红:“闭嘴!你再胡说,本小爷非得揍你不可。”

揍我?温疏可不带怕的,一个小鬼头而已。

不过既然是他挑事,那更要借准了机会揍他一顿。

“好!那就看谁揍过谁!”一语毕,温疏一个小跑,直接迎面扑倒了裴玄,双腿利落地压在裴玄的腰侧。

只听“砰——”的一声,裴玄整个人摔在了地上,摔得扎实。谁知,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温疏一个巴掌就抽过去,五个指印清晰可见。

“跟谁摆谱呢?你跟谁摆谱呢?”一看到裴玄这个二傻子,温疏就气不打一处来!

三座城池,三座城池,他竟以三座城池去换一个女子,最后还被人甩了,万箭穿心而死都便宜他了。揍死他,揍死他,往死里揍。

温疏下了狠手,但除了刚才的一巴掌是打在脸上的,其余都打在了肉上,看不出来但是很疼。毕竟镇西将军是个护短怪,否则也养不出裴玄这种没心没肺的傻子。更何况,镇西将军跟她爹现在还是政敌!政敌之子,当然是相见必相杀。出了问题,自有她爹顶着。

“疼!疼疼!你放开我!快放开!”裴玄被打懵了,疼倒是一回事,重点是温疏居然打他了!从前他每次挑衅温疏,温疏都不怎么搭理他,顶多对他翻个白眼,或者冷声讽刺两句。今天,她居然打他了!还是骑在他身上揍他,心底突然涌起一股奇怪的兴奋感,有些莫名的痛快。

虽是一拳拳打在身上,但温疏到底是个七岁女孩子的力气,比起在府中练武时的对打,痛感弱多了。拳拳挥舞之下,裴玄只觉得腰部的触感过于柔软。初夏时节,小孩子本就体热,平日里穿着的衣裳多为单薄的款式,最多再加一件厚实的披风挡挡寒气。身上人儿扭啊扭的,裴玄越发觉感受到腰腹间摩擦的温度,热气往上升腾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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