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干笑一声:“你这又是几座大山又是峰峦叠嶂的,我也不敢插嘴啊!况且潋潋师姐是不敢打死你,可她敢打死我啊!”

刘赤亭已经坐在了台阶上,听着阮青一声声的放我出去,刚开始叫兄弟,几句话就成了大哥,还没过一个屁的功夫,又变成了大爷了。

门外那人只怕也在纳闷儿,我这辈分长得是不是有点儿快了?

足足喊了一刻,那家伙终于消停了。

可他看了刘赤亭一眼,一下子恨得牙痒痒,“不是,你他娘从哪儿冒出来的啊?这下好了,就算我不被小妹打死也要被大哥骂死,弄不好回去还得被我爹吊起来挂着十天半个月的……咱俩什么仇什么怨啊?”

刘赤亭轻飘飘一句:“无冤无仇啊,我采药,路过而已,瞧你太缺德,就想着提醒那几位仙子。”

轻飘飘一句话,说得却实在,阮青一下子无话可说了,只得朝着刘赤亭瞪眼。

分明是个化炁修士,恐怕马上就要冲绛宫了,即便他确实很生气,却没打算对个凡人出手。

闲坐无聊,刘赤亭便问了句:“乱山不是在北边儿吗?她们怎么就把我当成乱山细作了?”

阮青撇撇嘴,“乱砚山分家之后,两派都说自个儿是正宗传承,三天两头干仗,打了八九十年了,派个细作不是很正常?”

刘赤亭点点头,明白了。

老爹死了,俩儿子都说自己是亲的,对方是干的。

见桌上有水,刘赤亭便进屋给自己倒了一碗。但此时他才后知后觉想起阮青说的,分家?

“分家是啥意思?乱山跟砚山,以前是一家子?”

阮青一叹,点头道:“是啊,百年前乱砚山是瀛洲最可能跻身一流的山门,已经板上钉钉的五个金丹修士了,结果……给人干死俩,算是三个,还有一个即将结丹嘛!剩下两个分家之后,就一直闹腾,都在争对方手里的一半砚台,打生打死的。”

刘赤亭闻言,咋舌道:“干死两位金丹?什么人这么猛?”

说罢就灌下了一口酒,端着碗往外走来。

此时阮青刚到门口,不敢置信道:“邓除夕啊!关键是,据说那时候他还不是金丹剑修呢。”

噗……一口水悉数喷在了阮青脸上,一点儿没浪费。

“你说谁?”

阮青黑着脸,冷声道:“铗山邓除夕,姓邓,字除夕,叫什么名字我不知道。”

说罢,几步上去一把薅住刘赤亭脖领子,“老子不缺水,你给谁洗脸呢?”

刘赤亭哪儿有功夫理他?

以前觉得邓大哥……那个词儿叫温文尔雅,现在看来,邓大哥脾气贼差啊!

“不是,为什么啊?邓……除夕,找人麻烦做什么?”

未名是万万不敢再拿出来了,这是世仇啊!难不成到时候再把老王八蛋惹来弄出个石山与见山吗?

阮青一把丢开刘赤亭,虽然生气,但还是说道:“这……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事情。南边儿问秋城里有个散修,妻子长得极好看,不知道因为什么事到了乱砚山,结果就被扣下了。那女子本来是有身孕的,结果被那位即将结丹的天骄强占身子,致使孩子没了,女子自尽于砚山。后来那个散修来找妻子,结果只瞧见一具尸体……最后不敌,被那个半步金丹打杀了。但那个散修有个朋友,真是个至交好友啊!为了帮朋友讨个说法,四处求人,可十余年也没人敢帮忙。后来不知怎么回事,那人在西边儿遇见了邓除夕。”

听到此处,刘赤亭缓缓起身,冷冷一句:“你觉得这是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事情?三条命在你们神仙眼中,就这么不值钱吗?”

阮青一下子皱起眉头,“说什么呢?碧游山离得近,若不是我爹暗地里护着那散修的朋友,他哪里等得到邓除夕?不是瀛洲没有管此事的修士,是大家都没本事管。就是我们碧游山,拢共也就一个金丹修士,牵一发而动全身,谁敢帮?铗山不一样,十二峰主皆金丹,加上一个当世剑术第一周至圣,谁敢惹?”

说得……也是。毕竟不是谁都跟我似的,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已经有四位金丹,算是二流顶尖了,况且瀛洲一直便是十洲最弱,有帮忙的心却无帮忙的力。

刘赤亭看了一眼阮青,“那个夺人有孕妻子的混账玩意儿,跟你有的一比。”

阮青破口大骂,“你他娘少胡说,老子是好色,可我不强迫别人!”

正此时,门外有人气冲冲喊道:“阮老三,你真给本小姐长脸!”

阮青浑身一颤,嗖一声钻进屋子里,躲在了一侧桌子底下。

轰隆一声,大门被人一脚踹开。

刘赤亭只瞧了一眼,立时目瞪口呆,止不住的咽唾沫。

门外是个穿着粉色长裙的姑娘,脸蛋儿白净,身材……算是纤细,但得有个跟她一边儿高的人对比才算。因为……这姑娘个头儿实在是有点儿吓人,这比秦秉都要高不止一个头啊!站她身边,我顶天了齐她胸高吧?

突然有些明白阮青为什么会怕妹妹了,这搁谁不怕?

“你是谁?我三哥呢?”

刘赤亭指了指桌子,一步迈出屋子,躲去了一边。

姑娘大步流星走来,刘赤亭嘴角一抽。果然,离得近了得抬头看。

屋内桌椅碎裂声音不断传来,惨叫声此起彼伏,门口处却又走来一位黑衣男子。

刘赤亭与其对视一眼,各自一脸诧异,不约而同道:“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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