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志芮叛逃第二十五日。

时云忽易色,暴雨卷地来。陌上狂风起,残芳坠水帘。

赤狼帮惨案第四日!

大雨还在下.....

这场大雨,像是在为那无辜的“一百零三个”亡魂哭泣,为他们鸣不平。

“驾~!”

“驾~!”

“驾~!”

“……”

一队轻骑驾马疾驰,口中连喊的催马声淹没在雨声中,这些人首戴茅蒲,上衣下裙皆乃挡雨粽衣,腰间袯襫缝隙中露出刀柄,那马跑得快,踩得泥水迸溅,哪管雨如珠帘,一路闯到衡阳城南!

“聿~~!!”

急促的勒马声响彻城南。

“可是赤狼帮的兄弟!”

“正是!”门口有一个身穿赤狼帮灰褂的汉子满身湿透,不住在雨中拱手,“敢问是哪里的朋友?”

“有礼了!”

领头人往前带上两步马,跟着跳下来操起地方口音打招呼,“我们是永州府大营地铁刀山铁刀门,特来助拳!”

“原来是铁刀门的高手!多谢大义相助!”

“诶~!”

那领头人往前一扶,“沙角岛匪人穷凶极恶,人人得而诛之,尚帮主遭逢大难求助诸位武林同道,我等怎能视若无睹!”

灰褂汉子再次道谢,急忙在前领路。

这两天类似铁刀门这样的人已经来了七八批,还有一些衡阳闲散的江湖人士,一个個义愤填膺,喊着要灭沙角岛贼匪。

赤狼帮大批船货被劫,损失难以估量!

帮众与无辜船工、搬夫死了一百多人,血染潭水。

这是近几年来最大之案!

衡阳舆论哗然。

码头茶楼、酒肆饭铺,哪里都有人聚在一起讨论。

茶博士甚至把沙角岛十多年前的旧恶都翻了出来。

在一股力量的暗中推动下,几乎一夜之间,连衡阳城西郊王寡妇家的狗听到“沙角岛”之类的字眼都要吐一口唾沫。

惊险逃命回来的尚玉康挂着满帮丧幡,一边朝衡州武林求助发出“讨贼书”,一边拜上衡山派,其背后的掌门亲传发话,要灭尽沙角岛匪患!

一时间,众多武林人士纷纷响应。

有人想和衡山掌门一脉攀上关系,有人与沙角岛本就有仇,有人眼馋岛上财货,有人因海沙帮影响生意,也有人单纯的仗义出手...

衡州府苦沙角岛久矣,这次在尚玉康身上犯下大案,衡山掌门亲传牵头,这些找到主心骨的人自然蜂拥而来!

势斗蛟龙恶,声吹雨雹粗。

人搁不住千言,树搁不住千斧,沙角岛要完蛋了!

一些机警的人察觉到事情不简单,也听到少量与尚玉康描述不符的传闻,却心照不宣,没人提起。

当下的声音对衡州府来说是一件好事。

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

沙角岛匪患,该灭!

……

“辛苦了!”

“师兄,幸不辱命,”衡山派藏剑阁内,冯巧云接过赵荣递来的热茶,抬手拂去脸上一把风尘,“信已送达。”

“看来那边的人已经启程动身了。”

冯巧云嗯了声,“正因如此我才能早两日回来。”

“怎么样?”

“问清我的来历,加之看了你整理的海沙帮实情后,没做犹豫就同意了。但明确表示要来衡阳调查是否属实,当下沙角岛如过街老鼠,这个调查过程估计用不了一炷香时间。”

“好!”赵荣满心欢喜,“盛名之下果无虚士!”

“我们后脚赶前脚,咂摸三日便可到衡阳附近,但听说不能在此耽搁,”冯巧云喝了一口茶,“若是按师兄传扬出去的动手时间,怕是等不了。”

“那是诓骗他们的,”赵荣踱步一笑,“不用十日,最多五日。”

“岛上肯定已经收到消息,就看嵩山派的人舍不得这个钉子,只要他们敢犹豫,我就要把他们永远留在岛上。”

冯巧云闻言一惊,他猜到赵荣放出的期限为假,却没想到他要对这些嵩山弟子下死手。

赵荣目光幽幽,“沙角岛之恶,即是这些嵩山弟子之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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