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个酒楼人满为患,还有不少看戏的人挤在门口嗑瓜子瞧热闹。
不管是来看文斗戏的,还是冲着阮青竹来的,总之人挤人,都快要把门槛挤烂了。
酒楼伙计知道这是开门做生意,不好赶客,急得抓耳挠腮,端菜都端不利索起来了,不由得连连叫苦。
平常过年都没这么多人啊!
也幸亏八宝楼大门足够气派,跟隔街衙门比都不遑多让,足够容纳一大批围观群众。
大家伙一听文斗赢家要输家舔鞋子,那脖子伸的老长,眼珠子瞪得老大,纷纷起哄。
“大家伙可都听得清楚啊,是你自己说的,人家能够七步成诗,你可就要给人家鞋舔干净。”
“哟,还是自己说的啊,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我还是喜欢他刚才那嚣张的样子!”
“哈哈!”
众人一阵哄笑,就那么倚着门框嗑瓜子,人山人海。
范曾面红耳赤,想在众目睽睽之下偷溜那是不可能的。
何况,那么多人看着,就算真的耍赖走掉,以后还怎么见人呢?
走在路上都要被人指指点点:“看,那个就是输了文斗还耍赖的撒泼!”
“既没文采,还没肚量!”
“以后可不能让小娘子嫁给这种人!”
一想到这羞耻的一幕,范曾就觉得心突突地难受,听着大堆人起哄的叫嚣,更是感到头晕目眩。
“姓嬴的!你!”
“你,你们……”
最后眼前一花,竟然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吓得旁人立马向后退去,生怕惹上麻烦。
这泼皮自己说的话都不作数,要是讹诈起旁人来,说是别人推倒他的,那不倒霉?
“赶紧躲远点!”众人连连后退,同时嫌弃道。
看到这一幕,嬴朔心里火气消了大半,不禁感慨道。
“还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啊!”
“哪管你是什么富家子弟,来到无人认识的地方,没本事,不按规矩做事,那就得受人气!”
嬴朔面向众人大气一笑,挥了挥手:“算了,看这货,比我还虚呢!”
“要是真在这酒楼出了事,扰了大家伙兴致,那可多不好啊。”
“而且,今日阮小姐亲临,大家吃好喝好,见者有份,让他拿钱出来算了!”
“还有,以后不得再去骚扰姜小姐!”
这最后一句话让姜澜风身体一僵,心中淌过裹挟着春意的暖流。
听到见者有份这几个字,看戏的人不由得两眼放光,振臂高呼。
“真的假的?我要我要!”
“算我一个!算我一个!”
“别挤!我先来的!”
都是一群小老百姓,有钱的主还是占少数,虽说现在没什么仗可打,苛捐赋税没那么重,但是一年到头能来个一两回八宝楼,那都是瑞雪兆丰年的时候。
被人请着来八宝楼吃饭,更是八辈子都遇不上的好事!
所以嬴朔说要请客,顿时引来无数人的好感和敬重,同时自然免不了引来一番争抢。
店家小二只能焦头烂额地上来维持秩序。
嬴朔看了眼闹哄哄的人群,又看了眼瘫软在地上,脸色煞白的范曾,伸出手来,扬眉戏谑道。
“范公子,以后可别找姜姑娘麻烦了。这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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