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驹过隙,时过境迁。
去年的除夕夜,一个叛逆的少年坠落高架桥不治身亡,今年除夕夜将近,再见又是往昔少年。
箫飒懵懵懂懂地在这艘船上度过了他来到地狱的第一年,有悲哀,有喜悦,有痛苦,有感悟。
在这一艘与其他船没有可比性的船上,领航的船长缺席了,没有人类水手,所有人都屈服于末影人的监督和管教。
死亡淘汰制能否在这艘船上顺利推行还不能肯定,又因船长缺位,这艘船是否还航行在正确的轨道上也很难说。
第一年,船员枉死逾半,共一百二十条生命凋亡,剩余八十人。
明年这个时候,船上又会剩下多少人呢?
甲板上,一位神采奕奕的少年耍着钢笔枪,钢笔枪被挥动时,发出阵阵破空之声,一伸一缩中,浑然天成。
身后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箫飒扭头一看,是应与非来了,故将手中那支威力无比的钢笔枪缩回原来大小,挂在领口上。
“找我有什么事?”箫飒笑着说。
“年二十八,忘了?”应与非双手负在身后,莲步微移,“快集合了。”
箫飒开心得眼睛眯成一条缝,“当然记得。”
应与非转身,笑意盈盈的眸子像两轮明亮的勾月,“快跟上我,迟到可就不好了。”
应与非的笑声像被温和的春风吹动的风铃,这让人有种身处太平盛世的错觉。
弯着像碧波荡漾的海水一样清透的眼睛,箫飒的笑意溢出眼底。
搓头发的箫飒与捂着脸颊的应与非一前一后走进舱门,朝前走了几步,右拐走进宿舍。
箫昊有说有笑,今日是个重要的日子,每个人脸上都有一些喜悦的色彩。
见他们人手一口大布袋,箫飒也不甘示弱,把一只大袋子披在肩膀上,同时不忘挎上装有私人物品的包袱,免得被梁上君子偷去。
心连心成员的四人是同样的装扮,他们哄哄闹闹的,好像举家出去郊游。
箫飒眨眨充满了信心的墨色眼睛,虽然他现在惨兮兮的,每天还要吃庸医一把手在丹炉里炼制的药丸,对抗体内随时可能在血管内凝结的毒液。
自从那次遇见元起第一次触发险情以来,身体的排异反应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趁着心连心宿舍门还没关,箫飒赶紧大步走上,脑袋钻进门缝往里瞅,只看到憔悴的身影盘腿坐在窗下。
脖子被门挤压传来的剧痛将箫飒的思绪拉出门外,被门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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