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氏、秦可卿、李纨皆俏脸色变，心中隐隐生出一丝不妙之感。
如若贾瑄勃然大怒，发泄出来倒也还好，可现在毫无动静，谁又能知道不是在憋大招。
“哥哥！”
“我也想去武堂。”
就在这时，惜春奶声奶气的说道。
“哦？”
贾瑄脸立马露出了笑容，和煦问道：“妹妹如何想去武堂？”
“哥哥。”
“我来东府之后，只有林姐姐陪我玩。”
“武堂有环哥儿、兰哥儿他们。”
惜春摇晃着小脑袋，模样说不出的可爱。
听到这话，贾瑄眼底掠过一抹内疚之色，确实是他没有考虑到这一点，荣国府中有迎春、探春自幼陪着惜春长大，宁国府人丁单薄，尤氏、秦可卿又不能陪着小惜春。
“哥哥错了，哥哥没有考虑到妹妹。”
“武堂那边都是男子，妹妹去了多有不便。”
“不若这样，我让大嫂子每日遣人去请二姐姐和三妹妹来府中玩耍。”
“到时，你同她们一并习练大周天导引术，可好。”
面对小惜春，贾瑄始终和声瑞气，尽显人兄之姿。
“好！”
小惜春点了点小脑袋，小脸充满了开心。
“时间不早了，大家不若就在这用一顿晚饭吧。”
“北矢！”
摆了摆手，贾瑄吩咐了声。
“诺！”
北矢连忙下去安排了。
为了安全、隐秘性考虑，这院中向来只有扈从，没有丫鬟、婆子，贾瑄更不需要人伺候，扈从们除了护卫之外，还兼了厨倌等角色。
“多谢瑄哥哥。”
林黛玉收到了贾瑄的邀请，眉角扬，欣然答应下来。
原本想要离开的尤氏、秦可卿、李纨见后，一个个只道是贾瑄宴客，索性跟着进了里间。
一行人就这样坐在了正厅内，桌简单摆放着酒杯，旁边还有刚刚温好的黄酒。
“爷！”
这时候，几名扈从端着托盘走了进来，将菜肴一一摆放整齐。
顿时，在场五女都有些傻眼了，桌面除了一碟片好的熟牛肉，只有一些咸菜、几个黑白色的圆形物体，还有几晚黄色的米饭。
“二弟，这....”
尤氏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
贾家一向豪奢，主子们吃得一般是御田胭脂米、碧糯米，只有下人才吃白粳米、白糯米五十斛。
像五谷杂粮更是只用来制作一些糕点，那还是精挑细选采购出来的杂粮米，似这等物，她们何时见过？
“吃。”
瞥了一眼尤氏等女，贾瑄端起饭碗，就着咸菜大快朵颐起来。
见状，尤氏、秦可卿、李纨踌躇着拿起一个黑白色馒头，用手撕开，一点点放入嘴里，然而，那粗糙的口感一下子让她们难以咀嚼，更别说下咽了。
反倒是林黛玉、惜春对此甘之若素，这段时间，她们似乎都习惯了贾瑄的做派。
“糠面馒头，黄米饭。”
贾瑄抬起头，表情认真的说道：“可就是这些东西，普通老百姓甚至都吃不。”
“九边重镇，每逢这个时候，春天即将到来，游牧部落成群结队南下掳掠，杀人放火，无恶不作。”
“只因草原苦寒，能够熬过大雪覆盖的寒冬已属不易。”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贾家每日的开销足够养活多少老百姓。”
“武堂除了肉类之外，一应供应都是这种食物，为得就是让他们时时刻刻知道活着不易。”
“我希望你们也能明白这一点，贾家人不是高高在的人人，终有一日，掉落尘埃，那才是真正的苦难开始，我希望绝不会有那一日的到来。”
“是！”
尤氏、秦可卿、李纨神情仿佛被触动，强忍住不适，一口一口的咀嚼着糠面馒头，吃完了这顿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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