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聪好奇回头,有些纳闷地问道:“施主有什么开心的事,说出来,让小僧我也快乐快乐!”
张君瑞闻言自知失态,顿觉羞愧,刚想开口,一抬头,就见迎面一尊开怀大肚弥勒佛像,肥头大耳,笑呵呵地扑面而来。佛龛两旁有两幅对联,上联为“大肚能容,容天下难容之事”,下联为“开口便笑,笑世上可笑之人”。
于是随口说道:“得见弥勒,即便是不开心之人,也要不由开怀大笑,有容乃大自作乐,无欲则刚法自弘,法聪师父您说是也不是?”
法聪闻言,不由微微一愣,旋即一脸赞叹道:“啊哟,施主真是神人,小僧从小修禅,都未曾悟得我佛弥勒表法,却被师父这一句话点悟了,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张君瑞闻言,不由好奇问道:“难道,法聪师父近来不快乐吗?如若方便,可与小生念叨念叨,看看小生能否为师父排忧解烦?”
法聪闻言,不由一脸感激,也不再拘束,拿起酒葫芦灌了一口美酒,拉着张君瑞的手,喃喃说道:“往日也还好些,无非是参禅打坐,打扫院落厢房等一应事务,可前日崔夫人扶柩寄寺,一家老小借住在西厢别院后,烦心事可就多了。”
“因崔相国生前乃师父故交,故师父对他一家老小很是照拂,每日差小僧送汤送水,嘘寒问暖,真是无微不至。还要我每日照看山门,凡是有来访者,一律查问姓名、来意,生怕有歹人混进寺来,打扰了老妇人和崔家小姐。”
“还让我在山门内偏殿置办了法器禅杖,叮嘱我若有歹人敢叨扰莺莺小姐和老妇人,一律法杖伺候,打出山门。最近更是愈发过分,说是要去集市上买两条恶犬回来,遇到打不过的就开笼放狗咬。唉,你说这叫啥事吗,若是咬出个好歹来,我莫不是还要被官府缉拿,就我这小身板,哪里经受的住严刑拷打?”
“唉,真是愁煞小僧了……”
说着,扭头望了一眼偏殿门口立着的一整排法棍,脸上愁容更甚。
张君瑞听在耳中,心中陡然大骇,浑身不由的出了一身冷汗,只觉得脑袋都瞬间大了一圈,也顾不上为法聪排忧解烦了,连忙问道:“两条恶犬在哪?买回来没有?”
“幸亏近日寺内香火惨淡,布施寥寥,师父去狗市询问价格,说最便宜的柴犬都要好几十两,于是犹豫再三,只好作罢,说是要等香火钱多一些再买不迟……”
说到这里,突然猛地站定,脸上泛起一抹兴奋,掏出张君瑞赏的那五十两纹银,兴奋的说道:“哎呀,正巧施主今日布施了小僧五十两纹银,足够买两条柴犬了,回头我就上交师父,也好让他好好夸夸俺,他都好几个月没有夸俺了……”
张君瑞闻言,心中一紧,骇的三魂掉了两魂,下意识望向法聪,就见他细眉细眼都笑的皱到了一起,顿时心中懊恼,恨不得一头撞在弥勒上,心道:奶奶的,我这不自作自受么?若寺里养了恶犬,以后我还怎么入寺幽会我家莺莺啊?!
不行,我得想个办法!
你这小师父嘴上说的苦不堪言,心里却无时无刻不记挂着你家师父教诲,哼,活该受累!
心中想着,嘴上却不敢表现出来,见法聪望着自己一脸好奇,顿时呵呵讪笑两声道:“小师父好心性,日日如此辛苦,还时刻记挂着师父的教诲,但以小生之见,倒是不必购买器械恶犬。我佛慈悲,法力无边,宵小之辈避之不及,那还会有人敢到这里来找不自在?”
说完,顿觉得怪怪的,刹时不由脸色一红。
“哎呀,施主说的对呀,我咋就没想到呢?”
“行,回头我就将施主言语汇报师父,也好让他老人家少些烦忧。”
一边说着,一边带张君瑞继续前行。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