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易行难,梁子渊本以为自己专研两天,就算不能掌握阵法的精髓,想来亦差不多可以入门,进到阵法里面后,在外围就给自己来了个当头棒喝。

盘腿席地而坐,把怀抱着的铁箱子打开。拿出那卷记载有阵图的动物皮,以及阵法精要边翻看着,一边对照着。

首先要确定一个方向,虽然在过去的半个时辰里,一直在梧桐树林里兜兜转转的,然因其在行走间,一直遵循的是文王八卦的方位走,所以此时他席地所面向的是离,也就是正南。

“震四、离三、兑二、乾一、坤八、艮七、坎六、巽五。初九,复自道。何其咎,吉。”边嘀咕,边用炭笔在地上写写画画起来。

当停止手中的炭笔后,把所有的东西收拾好,对着乾一方向,也就是西北方向,闭上眼睛直走而去。

他知道若是不闭上眼睛的话,自己的感官会被梧桐林中里的地形以及地气影响,如此自己会一直陷入不断循环,兜兜转转走不出去。

走了仅半炷香时间,梁子渊便感觉到脚下的触感变化。待睁开眼睛后,目及处见到的是一片荒芜的沙地。

沙地仅有二十余丈宽,两边目及却是无穷无尽。站在沙地边上的他没有像刚才那么冲动,不管不顾地往里冲。

转头看向身后,只见刚才还迷惑自己的梧桐树林,在风中摇曳着。黄叶片片飘落于地后,纷纷消失不见。

再次把怀抱中的铁箱子打开,从中拿阵图和阵法精要翻看起来。可是从头翻到尾,一遍又一遍却依旧不得要领。

直到,阵法精要中一句原本以为无关紧要的话:既入阵中,需虑四向八方,相生相克之属。

刚从林中醒来,此地时遍地沙土,按照五行属土。

“东方木、南方火、西方金、北方水、中央土。木克土,土生金。木克土,土生金,所以路在西方。”虽然已计算出接下来需要行进的方位,可此时梁子渊并没有鲁莽去尝试。

在他看来以卫公以及和英公的聪明智慧,所布置出来的阵法怎么可能会如此简单?简单到仅仅只需找到相生相克的道理便可通过呢?

只见他解下背着的包裹,从中拿出一捆小绳子。绳子的一头绑在梧桐树上,另一头绑着自己所带的佩剑。

运起体内的劲力往前掷出,佩剑击破长空发出一阵刺耳的声音。“铛呛”一声,仅凭声音便知剑的去势已尽,而且是碰到阻挡方才如此。

他刚才掷出佩剑时已经再三确认是西方,怎料最后自己的判断却出现错误。接下来,梁子渊继续用这种掷剑的方法,把四面七方都尝试个遍,却都碰壁而归。

最后一次的尝试居然还触发了阵法中某种致人于死地的机关术,先是漫天的箭雨袭来,对准的皆是沙地之范围而已,否则他也只能出师未捷身先死饮恨当场。

把阵法精要和阵图翻开后,梁子渊感觉整个人麻了。头皮发麻的那种,实在是难以想象按照他多次的推演,可最后得出的结果,皆是刚开始时的方位才是正确,然刚才第一次尝试后便已经证明此路已经是一条死路。

盘膝而坐,阵图置于膝上。不断扫视着图中点滴细节,却依旧是一无所获,想求一法而不可得之。时间在这个阵法之内仿佛静止,直到风不知从何而起,吹动着身后梧桐树叶响起飒飒声。

此刻梁子渊方才恍然,原来自己自以为是却忽略了一个方向。便是身后的梧桐树林,虽然在五行中梧桐树林属木,但此阵法并非是天生地养而形成,此乃人为所致。

因此,排除一切可能剩下的那个往往是不可思议的,却仍然是问题的答案。而且人为所布置之阵法,那么便能木中藏金,因为金克木,土生金。

想明白此一缠后,梁子渊感觉一阵豁然开朗。把所有的东西收拾完毕,便欣然起行往回而去。这次他没有像刚才过关那般闭眼而行,而是睁大着那双经过书籍文化知识以及智慧美化过的眼眸,细致地打量着每一棵树,每一寸地。

终于在行走到约丈余处后,见得地上一石与地上颜色迥异,越看越诡异越看越突出,由此便知此石头定是此行关键。

围着石头行走一圈后,又趴下靠近石头细细查看,后发现石头基底上有一些摩擦所导致的小划痕。如果不极度仔细观察,可能在岁月的侵袭以及同化之下便真正的发现不了。

庆幸的是,此英国公府荒芜的时间仅仅是二百余年,否则真要是经过五百年的岁月,可能所有的痕迹都会和自然一样的和谐,任谁手眼通天也不会发现其中的异样。

梁子渊,双手抱着地上这个并不大的石头。手上青筋并现,石头开始缓缓转动。直到石头转无可转后,抱起脚边的铁箱子,往树林外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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