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看向地上那个木托盘,那上面只有一碗闻得见馊味的白粥,还有一小碟咸菜。

不必说是什么食物,众人只消看见食物就这样被随意放置在地上,便知侯府是如何冷待这母女的,于是看向忠义侯夫妇的目光冷了许多,仿佛从来不认识他们。

那个温善贤良的漪澜郡主,那个儒雅知礼的忠义侯,与眼前的人是如此的不搭调。

方才他们是如何信誓旦旦,什么“仰不愧天,俯不怍人”,什么“行得端坐得正”,什么“宽宅大院”“锦衣玉食”,如今,那些话就像一个个巴掌都扇在他们脸上。

忠义侯面如死灰,死死瞪着白疏香,漪澜郡主依然手持锦帕,无声落泪,仿佛受了天大的冤屈。

“她们什么时候住进寒梅院的?她们原先住的明明是最宜居的秋水阁,这可冤死我了……”漪澜郡主竟哽咽起来。

这句话就很让人玩味了。

最开始住的是宜居的秋水阁,那到底是何时搬到这冷僻的寒梅院里的?是谁让她们搬的?目的又是什么?

在这般百口难辩的情况下,漪澜郡主竟然还能摇唇鼓舌,为自己喊冤,白疏香目瞪口呆。

徐大人公事公办,愀然道:“根据院中的各种生活痕迹,我们可以断定,白芷萝母女在院中住了至少十年。忠义侯,侯夫人,你们对此又有何解释呢?”

一句话就把漪澜郡主方才的狡辩撕得粉碎。

忠义侯一声不吭,漪澜郡主愣住,亦一言不发。

这时人群中有人道:“原来这小姑娘还真是你的女儿啊!哪有人这样对待自己的女儿的?”

这样一句话,让众人一下子想起白疏香刚出现的时候说的那番话:

“昨日那顿毒打,没把我打死。暮春夜里的湖水还冷得刺骨,可惜那样冰冷的湖水也没能淹死我冻死我,想来是我命不该绝。”

众人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忠义侯差点把一个女儿打死,却大张旗鼓、欢天喜地地为另一个女儿办及笄宴。

谁知,忠义侯听了这句话,连忙否认道:“她不是我的女儿,她们母女与本侯并不相干,本侯只是好心收留。”

徐大人闻言,皱着眉头道:“忠义侯此话当真?”

“自然当真。”

“既如此,你可是触犯了律法。本朝律法,无故桎梏他人者,当获牢狱数年。侯爷关了白芷萝母女十数年,你也当坐十数年班房。”徐大人冷冷道。

忠义侯闻言,惊慌失措。

“慢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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