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爹不好,是爹不相信鸣哥儿。”说完,他就把油灯放到灯台上抱住地上小小的身体。
他是脑子被门夹了吗?这么小的孩子他怎么放心把人扔在柴房的。
犹记得睡前,那个毒妇对他说得那番话,什么孩子不能太宠着,什么鸣哥也是知事的人,为了打消自己的嫌疑,那女人不留余地的给亲生儿子下蛆。
想到睡前为了让妻子消消气,自己与她极尽温柔的床子之事,谢春林顿感阵阵恶心。
“爹,冷!”谢鸣还没适应做一个小孩,但他却得让面前的男人愧疚。果然,他说了那个字,谢春林的身体都开始抖了。
上辈子,谢鸣傻了以后,再也没有为自己争过任何东西。
即使炎夏在地里被晒晕过去,醒来也只是傻呵呵的笑笑。
寒冷的冬季穿着破旧的袄子,被他亲娘要求顶着风雪给镇上表兄送崭新的衣衫,也是乐呵呵的接过去。想到被冻得发抖还不忘讨好的跟他娘笑。
想到那些记忆谢春林心口就是搅着疼。
他的独子,留着谢家血液的孩子卑微的在外姓人手上活了一辈子。
不能多想了,不能再让孩子重蹈上辈子覆辙,谢春林抱起孩子就往房间走。
好巧不巧父子俩刚从后头柴房过来穿过天井,和对面走来的姑侄就碰了个面对面。
丈夫突然出现在前面,陈荷花心里就是一个“咯噔”,难道她的夫君也有了上辈子的记忆?
忍不住她还是先开口:“夫君?”
“嗯,刚才雷声大作,连我都惊醒了,怕孩子吓着就过来看看。”谢春林曾想过休了这个女人,但很快就改变主意了,他的儿子够苦了,要是再有个被“休弃”的母亲,以后必是步步艰难。
陈荷花想到那声惊雷觉得丈夫极有可能是被雷声吵醒,好像上辈子也是有的,只是那时她没有做梦很快就被吓醒。夫君见她惊着了不停安慰,自是把柴房的儿子给忽略了。
想明白后,她很自然的皱起眉看向他怀里的人。
“夫君怎么还抱着鸣哥儿?他也不小了……”陈荷花本能的开始排挤亲儿子。
要是以前,谢春林还真有可能被她的诡辩说服,可现在怀里的谢鸣分明的感受到男人越来越绷紧的手臂。
他在生气啊!生气?生气就对了!不生气怎么会记得那些的仇恨呢!
上辈子的恋爱脑可是把自己坑成傻子,这账他可是记得清楚。
“年哥儿怎么也起来了?”谢春林不想再听到她的歪理,用最温和的声音问陈斯年。
“这孩子最是有心了,知道弟弟被罚都没睡。我过去的时候刚好碰到他往柴房去,说是看鸣哥儿。”陈荷花温柔的摸摸侄子的头,好像那才是她心中的至宝。
谢春林手指都要发抖了,上辈子他们清晨醒来,这白眼狼可是还在暖和的被窝里呢!
是不是他也有了那些记忆?要是没有的话,那么他出现在这里是想干什么?
有了那些痛苦的教训,谢春林马上意识到陈斯年应该不是来干什么好事的。
其实没有接下去的那场雨,小畜生会做什么真的很好猜。两个人争夺银钱,哪有一个人独享来的畅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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