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河之一的鬲津河,河水静静地被封在了厚厚的冰下,没有了往日的喧嚣和奔放。位于鬲津河东岸,坐落着一座小村庄名为河东村。
“爹爹,快点。”
黎明破晓,村尾的一块高地上,孤零零的一座房子里传出女童的清脆的喊声。
一会儿的工夫,一辆小驴车出了家门。
“吉祥,冷不,这么冷的天非要去。”男子埋怨的声音里透着宠溺。
“我穿着爹爹的厚棉袄一点也不冷,我同爹爹一起卖馅饼,能多卖点钱,给娘治好病,生弟弟。”
赶驴车的男子,是女童的爹爹吉富贵。听着女儿的话,有些心酸,这又是村里哪个多嘴的同吉祥说不中听的话来。
吉富贵今年三十岁,娶妻张文静比他小两岁,是县城酸腐秀才张万才的女儿。
名如其人,张氏长得文文静静,很温柔贤惠,生吉祥的时候难产,身子不是很好,大夫说张氏以后很难生育。这些年一直吃药调养,也没什么起色。他们夫妻这么大岁数就只有吉祥这么一个女儿,自然疼爱得不行。
“是谁又说什么来吗?吉祥不用多心,我们有你一个女儿也不错,你是爹娘的小棉袄,爹娘有你就很开心。”吉富贵安慰着女儿。
女儿小小的年龄,承受了很大的压力。明明这年龄的小女孩,还躺在父母怀里撒娇。女儿除了跟他练武术,就操持家里的事情,比其他同龄孩子懂事了很多。
这不,害怕别人说她没用,每次执意地和他一起早早起床去县城卖馅饼。
这些年无论怎么看大夫吃药,张氏的肚子也没有动静,村里就有风言风语,说吉富贵家就要绝户了,女儿不中用早晚要过继个儿子。
每次听到这些。吉祥都会自己悄悄地哭。
“二奶奶和别人说,我们家是绝户。我一个丫头片子不顶事,早晚嫁人,还说不让我带走一点家产。”
“他们胡说八道,我们自己家的事不用别人参与。以后再听他们说,你就怼回去,就说,我家我爹娘做主,我爹娘就喜欢我,我们家的事和你无关。”
“知道了,爹。”吉祥欢快地答应着。
吉富贵是个勤快人,寒冷的冬天里,树木都是干巴巴的,地里种的冬小麦也正在冬眠,趁着现在地里没什么活计,又操起了祖传的手艺,做馅饼去县城卖。
说起吉家的馅饼,是有些历史的,从吉富贵的爷爷那辈起就是因为做馅饼,生活才慢慢好起来的。吉家的馅饼很有特点,外焦里嫩,让人吃着满嘴香脆,回味无穷,由于油多很顶饿。
县城叫临津城,紧邻鬲津河而名。位于河东村的北面,大约距离五里地的样子。
县城不大,一条主要街道安宁街,县衙就在地势比较高的安宁街中段路北。
吉家在县城有一间小店铺,位于不太繁华的保宁街,是张秀才给张氏的陪嫁。面积也就十多平,铺子虽然不大,好赖是坐北朝南的朝向,太阳出来后也把“吉家馅饼”的招牌照得闪闪发光,也算是上了些许的档次。
吉富贵刚到门口,左右的店铺已经开了门,左边一间正好是点心铺子,右边是油条老豆腐。
“来了,富贵。吉祥也跟来了,大冷的天,在家里的热炕头多好啊,来受这罪。”
“张大爷好,我不冷,一会忙活起来就热乎了。”吉祥礼貌地打招呼。
点心铺子的张老板,早晨客人不多,站门口和吉富贵打招呼,又帮忙把驴车赶到专门停驴车的地方存放起来。
吉富贵的铺子临近门的地方盘了一个灶台,上面有一口平底锅,紧挨着灶台的是一个案板,东面靠墙的地方放了两张桌子,预备来店里吃饭的人用。
吉富贵进门后先把面盆和馅放到案板上,然后放好各种调味料调好馅,接着就做馅饼。把做好的馅饼放到有半指油的平锅里煎,先把一面煎熟再反面煎,等两面微微黄算是熟了。
吉祥负责吆喝,脆生生的童音,让人听着很舒服,“吃馅饼来,吃馅饼来,又香又脆的馅饼熟了。”
“这谁家的小姑娘,声音真脆,瞌睡虫也给赶跑了,老板来二个馅饼。”一个客人被吉祥的吆喝声吸引过来。
“叔,这就来了。”吉祥用盘子把馅饼端了过来。
“叔, 您慢用。”吉祥嘴甜甜地说。
“小姑娘,你们店里有喝的汤吗?”客人吃着馅饼有点干。
“叔,您下次来就有了,我给您倒碗水。”吉祥说着给客人倒了一碗水。
“油条老豆腐来,油条老豆腐来...”
右边的李掌柜也不示弱,也一声声吆喝起来。
你来我往的挺热闹,吃馅饼的吃油条老豆腐的,人越来越多。
到了辰时,出摊的,上学堂的,上衙门的人们也三三两两地出来觅食了。也有富贵人家的下人们,给主家出来买饭的。
吉祥挨个问出摊的吃馅饼吧,先赊账,开了张再给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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