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末的宫宴声势浩大, 承恩侯府也并非坐上贵宾,薛怀与瑛瑛相携而坐,两人皆庄重打扮了一番, 姣美灵秀、风姿绰约, 乃是宫宴里最登对惹眼的一对眷侣。

高席上的柔嘉公主眸光飘忽不定,宫宴上肱骨之臣与诰命妇人比比皆是,其间也有不少人向柔嘉公主举杯高饮。

觥筹交错的喧闹中, 她却只能望见薛怀的身影。

宫宴行至尾声, 柔嘉公主才恋恋不舍地收回了自己的眸光, 改而敬了自己的母后一杯,只道:“这一年的光景里,母后为女儿多忧多思。来年女儿必定不会如此荒唐胡闹,还请母后饶恕女儿的愚笨。”

雍容华贵的皇后娘娘听得柔嘉公主如此爽朗又饱含歉疚的一番话语,心里骤然高兴不已,连要针对承恩侯府的小性都撂下不提。

宫宴后的两月, 便柔嘉公主与镇国公世子成宜成婚的日子, 这一日京城大街小巷都被浓重的喜色所染,一百八十八抬的皇家聘礼如流水般从公主府里抬了出来。

天子嫁女,自然不可与寻常贵女出嫁的仪仗相提并论。

左右围观的百姓们各个引颈争看, 听说还有个夹在人群里的小儿不慎摔倒, 后竟活生生地窒息而亡。

瑛瑛肚中胎儿已过五月, 即便好奇这般热闹的阵仗,也不会出门去挤这人潮。

二房的薛月映刚刚出阁, 嫁的是大学士陆家的嫡长子。出嫁之后,她也收敛了自己骄纵的脾性, 还屡屡回娘家陪伴孕中无事的瑛瑛。

瑛瑛本就性子和善,更不会为难隔房的妹妹, 便笑着问薛月映:“你成天回娘家,就不怕夫家的人不高兴?”

薛月映如今的一颦一笑里漾着蜜里调油的妩媚,她随祝氏一般都是爽利直朗的人,闻言便道:“嫂嫂是知晓我夫家的,陆家三代单传,婆母将夫君看护的跟眼珠子似的,成日里催着我早日为陆家绵延子嗣。”

瑛瑛疑惑地蹙起柳眉:“可你才成婚三个多月呢,这也太急切了一些。”这陆家着实太心急了一些。

忆起自己那难缠严苛的婆母,薛月映眉眼也是一黯,旋即便道:“所以我才来向嫂嫂讨要如何怀有身孕的秘方呢。”

祝氏自个儿也是子嗣不丰的,成婚五载才得了薛月映一个女儿,于这事上着实帮不了女儿什么。庞氏也是一样的境遇,唯独瑛瑛嫁来承恩侯府没多久便怀上了身孕,薛月映自然要向她讨讨经验。

瑛瑛也不是藏私的人,可有孕一事如同天赐,她哪里来的什么秘方?

只是此刻薛月映亮晶晶的眸眼里盛着太耀眼的祈求,瑛瑛也是盛情难却,便红了红脸道:“妹妹不妨试试拿个枕头垫在腰上,兴许有帮助。”

薛月映笑得眉眼弯弯,若不是瑛瑛有孕在身,当下便要痴缠着附上她的身子才是。

“多谢嫂嫂。”

瑛瑛正想回话时,却见一脸笑意的薛怀撩开明堂的珠帘走进了内寝,一双明澈的眸子落往瑛瑛与薛月映身上。

“方才我碰上了二叔母,她正催着你回二房呢,瞧着时辰也差不多了,你该回夫家了。”薛怀含笑着说。

薛月映便敛起了脸上生动的喜色,只对薛怀端庄拘谨地行了礼,辞别了瑛瑛便退出了正屋。

薛怀目送着薛月映离去,忍不住感叹道:“映姐儿到底是嫁了人,就是与从前不一样了。”

瑛瑛疑心着薛怀偷听了她与映姐儿的闺中密语,正是十分害臊的时候,便也没有第一时间去接薛怀的话,而是坐在扶手椅里发愣。

薛怀瞥了她一眼,将她清浅眉眼下的莹白娇色纳进眼底,一时便摆出了一副要笑不笑的模样:“怎么不高兴了?”

瑛瑛剜他一眼,正撞进他满是揶揄的眸光。

“偷听女子们的墙角,可不是君子所为。”瑛瑛气鼓鼓地说。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