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两家的房子建的热火朝天的,爷爷只在砸地基和上梁的时候来过两次,继奶奶一次都没看过,三叔四叔也不知道忙什么。

堂爷爷来的时候比较多,帮忙给看着,有不对的地方会给人指出来,大堂叔和小堂叔一直在帮忙,堂奶奶给帮忙做过两次饭,也是砸地基和上梁的时候人多才来的,她是裹脚的,走路不快,走多了,脚痛。

南面对门两个邻居,也姓邹,两家是老房子,院子都很长,听说以前一个是地主,一个是富农,土地收了,院子没收,两家分别住着,平时两家的北门都是里面插着的,不太与人来往,两家各有一个老爷子跟着“参会”,不过爷爷不和他们说话,哪怕是都弓着腰站在一起。

不过正对我们家的,小老邹,叫邹冠山,偶尔会过来跟父亲谈几句,这个人比我父亲大十多岁,当过兵,听说是从北京回来的,她家小女儿比我大一岁,是67年生的。

房子上梁了,开始铺谷帘子,别人家都是稻草帘子,也有用麦秸的,我们两家用不起,就用谷秸子绑帘子,是我母亲、二叔叔、二婶婶还有三堂姑帮忙弄的,绑了好几天,铺完草帘子,就上泥,稻草和黏土混一起的,抹平,晾干,需要两三天。

这个时候安窗户,二婶婶家的窗户来自她娘家,我家的窗户来自我外婆家,外婆家有个厢房,拆了窗户给我家用。

木工又取笑了一遍我父亲和二叔,这次二叔没解释,也没找人犟。

父亲自己搭炕,二叔、母亲、二婶婶他们供作,姐姐在一边看着我,真的是看着,快一周的我,有些不老实,偶尔会爬过来爬过去的。

等炕烘干了,外婆给买的炕席,二婶婶的娘也给他们送了一条,眼看着大活就做好了,就等搬家了。

没搬家之前,父亲和二叔还有堂叔他们几个,又一家挖一个猪圈,墙和猪圈都是他们几个弄的,外婆给买的猪,一家一个,二婶婶说“他们那个算借我母亲的。”外婆没管兄弟俩的账如何算。

二叔想住东屋,当时就跟父亲说了,母亲也没说什么,

建房子前前后后用了一个多月,四月下旬可以搬家了。

我们新家前面是一条窄街,对门家门口栽的槐树,我家门口分别栽了柳树,容易存活。

在69年4月30日的时候,我二叔两口子、我们一家四口,拉着为数不多的家当,从老院里搬出来了。

我家两个板柜,一个柜橱,其中一个新板柜和柜橱是外婆当初给我母亲的陪嫁,那个旧板柜,是我太太曾经用过的;过道屋的碗架子,是用土坯垒起来的,外面糊了一层纸,挡灰用。

二婶婶家是两个板柜,一个是她的陪嫁,另一个是奶奶用过的,比较新,父亲给二叔了;二叔还有两身衣服,一副铺盖,还盖了好久。父亲也用土坯给二叔家做了碗橱,也是纸糊的帘子挡灰。

大家很快都收拾完东西了,中午就叫爷爷、继奶奶、两个叔叔还有堂爷爷一家过来吃饭,继奶奶和两个叔叔没来,爷爷没让再叫,就大家围起来吃了。

下午,二叔父亲他们几个大人,开始收拾仅剩的一小块地,可以种点菜什么的,晚上就各自简单的吃点,早点熄灯睡了。

半夜12.00多的时候,三叔带着四叔在院子外面喊父亲,父亲拉开玉米结子绑的院门,一问,爷爷没在家,说是下午就没回。

父亲赶紧回屋,和母亲说爷爷没回家,母亲给父亲找了厚实的衣服穿上。父亲喊了二叔起来,二婶婶吓得跑到我们屋子,蜷在炕上,于是父亲带着三个兄弟一起出去,在村里转悠一圈,相好的、对劲的、会场都看了,到处是黑灯瞎火的,没有一点声音。

父亲又带着弟弟们朝村口走去,一边走,一边问着三叔,三叔说中午来我家吃饭了,然后就没回,以为爷爷还在我家呢;到半夜没回来,继奶奶才喊他起来找的。

村口的老槐树,父亲有点紧张,不敢抬头看。。。。。。

走过树下,朝公路上走,公路上没有,父亲他们沿着公路往北走,快到交界处的时候,看到界碑那里有个人影,走近一看,是爷爷,正在界碑那里转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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