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何大强开始搓蓖麻,只见他将一只烂布鞋套在手上,将晒干的蓖麻倒在了簸箕里,坐在门槛上开始来回的搓,搓蓖麻的力度要适中,用力大了,蓖麻果就会烂,用力小了,果子的外壳搓不下来,搓够半簸箕时,就要簸一下,簸去皮壳,把果子倒进蛇皮袋中。等到秋收结束,就会有人到村里来收。
何花开始抖落起了行李中的东西,给父母各买了一件褂子,何叶和何宝每人一身衣服,还有糕点小零食,趁着母亲和妺妺、弟弟试衣服的时候,她将一千块偷偷塞进了爹的手中,并叮嘱让何宝好好读书,自己和何叶终究是没有念成个字样。
何大强迟疑地接过了钱,对于何花不到半年时间就攒了这么钱,他心里有点不理解,即使再好的工作能好过国家干部,更何况国家干部也不可能在两个多月时间里攒这么多。
这个疑问弄得他几天睡不着觉,追问了汝子好几次,到底在城里干什么样的工作,这么能挣钱。
每次何花躲躲闪闪、支支吾吾,连编带蒙,说是在国企中打工,工资高是很正常的。
其实这一千块是临走前,周永生硬塞给他的,她挣的钱只够给全家买衣服。
对于大汝子的变化,郑玉兰也是有所察觉的,她发现自从何花回了家后,变得非常注意形象和打扮,吃饭也娇气了,还时不时发呆与傻笑,干活也没有以前实诚了,一副魔怔的样子。
当她和何大强私下闲说时,何大强也开始警觉起来,两口子商量秋收完,不让何花进城里打工了,说什么也要让她回来嫁人。
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
秋收接近尾声的一天,郑玉兰试探着和何花提起了之前来说媒的几户人家:“花儿,之前咱村的德旺伯家的大儿子张建军人不错,人高马大的,一身力气,长得浓眉大眼的,条件不错,比你长两岁,你考虑考虑?”
“你要是相不中,邻村李家湾有个后生,也不赖,人家在城里开的门市部,早就是十里八乡的万元户了,过了门不会吃亏的。”
何花一听这些,端着饭碗就离开了院子里。
只留下郑玉兰的叹息声,何大强扯着嗓子吼道:
“外面念了几天书,不知天高地厚了,探不见自己的死底子了?”
何花听着父亲的吼叫,一个人坐在大门口的土垄子上抹眼泪去了。和爹娘两天没有说话,看何花是这态度,让两口子更加觉得肯定有猫腻。
何花的娘毕竟是女人家,好话说尽,想从汝子嘴里套点实话,可是何花一听到这个话茬子,要不茬话题要不就走开了。
她想着,赶紧秋收结束后,回县城,十几天了,对周的思念就像地里的野草,疯狂且杂乱无章,想他的眉眼、想他的声音、想他的味道,有时甚至于想到样子越来越模糊,直到脑子一片空白的。
何花也知道,要是让爹娘知道她的事,非气死不可,一个未嫁的姑娘和一个有家室的男人,年龄还差下了18岁,世人的眼光会把她戳死,唾沫星子会把她淹死。
这次何花的回家已经在刘家庄掀起了不小的风波,尤其是隔壁三喜的婆姨看她的眼神总是直勾勾的,每次见到何花总会将她上上下下扫一遍,仿佛想要看透什么,也仿佛已经看透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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