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俩背着我们偷偷说啥呢,说出来我们也高兴一下”何花的娘也打趣道。
何大强笑着说:“今天晚上咱们打牙祭,喝豆面汤,给孩子们改善改善。”
何叶一听更是乐坏了,挣扎着从何大强手里挣脱,嚷嚷着要到菜园子里摘菜去,豆面汤里放点西红柿、豆角,再撒点小葱和香菜,简直不要太美味。
“这日子是不过了吧,万一驻村干部来咱家吃饭,到时给吃啥呀?”何花的娘轻声责备道。
“到时候,再去刘支书家借点,等今年粜了粮食就还了。”
“咱家已经是鸡笼里过日子——一身的窟窿了,还要再借?!”
何大强从腰间裤袋上解下了羊皮烟袋子,挨着婆姨也坐在了门槛上。
羊皮烟袋子约巴掌大,口是松紧的,烟袋里装着黄灿灿的烟丝,他左手托着羊皮袋子,右手捏着羊腿把子一个劲在袋子里转动着,往烟锅里装烟丝,等约摸着装满了,抽出来再用左手大拇指压一压,划着一根火柴,点着半截子粗香,放在烟锅上,吧嗒吧嗒吸上几大口,一锅抽完后,把那半截子粗香捻灭又放回了烟袋里,烟锅灰轻轻在鞋底上叩一下,一团黑色的烟团就掉出来了。随即又用羊皮烟袋将羊腿把子裹好,用烟袋子的抽绳绑好,重新系在了腰间。
收起羊皮烟袋子,何大强开始和婆姨说起了正事,就是何花上学的问题。对于这个事情,婆姨汉两口子意见是一致的。何花娘也是觉得太委屈了何花,小小年纪,啥活也干,半蛇皮袋子的粮食从陡山上往下背,每天得来回运几趟,生怕一不小心从山上一头栽下来。
自从何花娘生了何宝,不能沾凉水,家里的洗洗涮涮都交给了何花,中午吃过饭,何花就端着一盆脏衣服和尿布去了村南的河边,河水清澈见底,粗糙或是细腻的沙子层层叠叠混后着历经岁月冲刷的石头,静静地躺在河底,河水不紧不慢不慌不忙,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缓缓流淌着。
夏天午后的河边很是热闹,太阳把河水晒得暖暖的,村里的婆姨们有说有笑,都提着脏衣服来河边洗,波光粼粼的水中小鱼儿欢快地游来游去,孩子们有游泳的、有嬉戏的、还有摸鱼的,一片欢声笑语。有时候何叶也会提着一个小桶来到河边,玩会水,再来回提着几桶水回家浇一下家里的菜园子。姐妺俩有时也会在河里洗个头发,这时的何花心里非常放松,有一种想要在水里一直待下去的感觉。
何叶想吃鸡蛋呢,也得到了娘的应允,开心的去西屋的陶瓷罐子里捡了两个鸡蛋,飞奔出来递给了姐姐。
院子里的两只母鸡是何大强的大舅哥和嫂嫂来时带的,知道妺子家已经啥也没有了,提了两只鸡补补身体。何花娘没有舍得吃,这两只母鸡留下来还能下蛋,贴补一下生活。
“月子里我哥和嫂嫂来看我的时候给的20元,正好够交何花的学费,你过两天找找支书和李老师,让帮忙给孩子报个名,这离开学也没几天了。”
何大强应了一声,接过了何叶背上的儿子。这时的何宝已经快百天了,圆滚滚有脑袋萌态十足,水灵至极的眼睛,肉嘟嘟的脸蛋,时而吮吸着自己的小手指,两只小脚丫一会往前踢,一会往后蹬,十分讨人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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