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国。

泰山府。

三河天桥。

一处算命摊,算字旗迎风招展。

一位灰衣农妇面露忧愁,紧盯着案桌上的三枚铜钱,欲言又止。

对面,苏长青身着青衫,眼蒙黑纱,掏出火折子点燃一根黑发。

一缕白烟升起,焦糊气味弥漫,灰烬洒落到铜钱上。

案桌上,白皙的手指灵巧得拨弄着铜钱。

很快,黑发燃尽,苏长青脑海里浮现一幅朦胧影像。

灰砖白泥缝,直挺挺的烟囱往外冒着袅袅炊烟,一点金色光泽在灶火的余烬中绽放光芒。

正是一方灶台。

与此同时,一点隐晦灵光遁入脑海。

【寿元+1】

【陈年缠脚布*三尺】

‘又是些破烂……’

苏长青面上古井无波,嘴角却微不可察得抽搐。

他是个穿越者,前世乃是钱筮法流派的第三百四十六代传人。

与派别内的老古董不同,他结合西方的塔罗牌、水晶球、现代的科技电脑,主打一个科学算命。

结果,发现还是老祖宗留下的‘坑蒙骗’三字箴言最管用。

半月前,一觉醒来附身到晋国泰山府一个穷困书生身上。

书生年岁十六,父母双亡,家里穷得叮当响。

不得已,只得重拾老本行,摆摊算命。

结果,反倒触发了穿越金手指——天元卜算。

以被占卜者血肉、毛发为媒介,每占卜一次,随机增长一年的寿元和复制其身上一件物品或能力。

当然,此道卜算也有两大限制。

一是获得的物品或能力五花八门,毫无规律。

这些天净是些粗衣烂衫、耕田种地类的破烂。

二是有着占卜次数限制,一天仅能够使用一次天元卜算。

若非这次要占卜金戒指,他可不会轻易动用一次宝贵的天元卜算。

谁知,给了一件又臭又长的缠脚布……

要不是物品自动存储在随身空间,他非得当场熏晕不可。

“苏先生……我那陪嫁的那金戒指,丢在哪儿了?”

农妇忍不住开口问道。

想到丢失的后果,她的脸色都渐渐泛白,捶胸顿足道:“哎呦,当家的要是知道了,非得打死我不可……呜呜……”

“不急。”

苏长青回过神来,停下拨弄铜钱的手指,气定神闲道:“金戒指属金,遇土而隐,遇火则没。

卦象显示,并未丢失。

李婶儿,你回去在自家火灶的灰烬里找找,结果定当叫你满意。”

闻言,农妇似乎想到什么,眼睛里亮起光彩,拍手道:“对对对,正是昨日煮饭后不见的。

我这就回去找找。”

说着,农妇从布衣口袋里掏出十枚铜钱丢到桌面,急急忙慌得往家里跑。

看着十枚铜钱在案桌上杂乱得排开,苏长青嘴角微扬,黑纱下的眼里绽放一道精光,指尖一一捏起,收入囊中。

“呦,苏半仙……今儿生意不错啊……”

身后传来一声粗犷的嗓音。

一位身着黑色星蓝斑点练功服,虎背熊腰的老者走近,身后跟着几个短打跟班。

他手里攥着两枚文玩核桃,摩擦下沙沙作响,身边跟着一只半人高的大黑狗,龇牙咧嘴,好不威风。

眼前人正是泰山府地头蛇猛虎帮的小头目,执掌三和天桥,专收保护费的胡威,人称威爷。

前几年靠着家中小女给猛虎帮少帮主做小妾,搭上了大腿,练了功夫,将自家斗狗场开得风生水起。

据传忤逆他的泥腿子,不少都给他当做肥料,混在自家狗饭里,喂给了狗。

‘这老狗……’

苏长青心里暗骂一声,面上则笑着道:“托威爷的福,今日薄有进项。”

说着,从怀里摸索出三枚碎银。

“这月的孝敬。”

“嗯,不错。眼睛虽说瞎了,可还算有点眼力劲儿。

这孝敬钱少一个字儿,老子的爱犬可不认人。”

身边的跟班接过碎银,胡威带着一众大摇大摆得离开,沿途不忘调戏下妇女,拿走摊贩叫卖的各种吃食。

等到胡威一行人走远,苏长青眼睛眯起,上前捡起地上的一根头发,蒙着黑纱的眼睛里透着一丝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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