昼夜更替,时如逝水。
一转眼,洛青雪已在九芳宫苦修了十个春秋。
她本就无心与人闲谈,加上不想言多有失暴露来历,所以一直以来,她多是独来独往,心无旁骛的修习九芳术法。
时间久了,众弟子们便开始对她指指点点,说三道四。九重花偶然得知此事,严厉告诫弟子们不得妄议同门,违者决不轻饶。
众弟子只好作罢,对洛青雪敬而远之。虽然私下里仍有质疑之声,但洛青雪的心早就经过了千锤百炼,九芳弟子的这些非议对她来说无关痛痒。
有不知死活非要来试探的,都被她收拾的只剩半条命。九重花自然知道这些,暗自欣赏她的果断。也有好事弟子跑来恶人先告状的,她便懒洋洋道:“你们是自找苦吃。”然后将洛青雪叫来,随意训斥几句便算了。
洛青雪日复一日的刻苦修行众人皆知。无论寒来暑往,还是风吹日晒,弟子们在修行练功之处永远看得见她。
她本就天赋异禀,又有啸云功法的底子,再加上九重花的悉心指导,她如今已是大弟子。
九芳宫大弟子向来强者居之,每年经过层层挑战筛选得出,直到被下一个强者打败。
众弟子的非议终于销声匿迹,那些眼红的也只有私下里嘀嘀咕咕的份儿,毕竟这“九芳大弟子”的身份绝对是一拳一剑打下来的,而且干干净净,不沾半点鲜血。
实力永远是碾压对手的最好武器!如今在九芳宫,哪个弟子见了洛青雪都要恭敬地拱手道一句“大师姐”!
然而长久以来,她时常想起那个火光连天的雪夜,想起那个渐渐离她而去的黑色背影。
午夜梦回,对月长叹,辰儿现在肯定长大了吧,不知变成了什么模样?一定是一个帅气阳光的男子,她记得每当他嘴角微扬,冬天午后的暖阳都不如他暖心。
他是她心中最美、最暖的那一点温热,就像夜空中的北辰星,给了她指引和向往。
可为何师父这么久都寻不到他?他究竟在哪里?
还有雪叶剑,自从被师父收走,她就总是想着那漆黑的剑身和紫色的魔气。那把剑就像是一个老朋友在等待她,可她却再没去见过这位老友。
过去的一切她不曾对任何人说过,可对母亲的思念却总是从梦中溢出,每每梦中泣醒,心都如被割了千万刀。
虽然母亲偶尔会传讯来报平安,可她却不知母亲如今是胖是瘦?原本美丽的灰发里又添了几根白发?
她此生最重要的两个人,一个远在天边,一个杳无音信!
她此生最爱的兵器,捏在她最不能违逆之人手中!
孤独像猛兽一样冲击着她,她一次次打压这头猛兽,把它关在笼子里,冷冷看着它疯狂嘶吼、发怒狂躁。直到看它快绝望窒息,她才给它一些安慰,让它重新站起!
岁岁年年,反反复复,这头猛兽如今已被她驯化,与她为伴,彼此依靠。
“师姐!”
一句甜美的呼唤打断了她的忧思,她寻声望去,是一身淡黄衣裳的谢白秋走了进来,腰间的银铃依旧叮叮作响。
“白秋,你怎么才回来?”
谢白秋噘嘴皱眉:“哎呀,师父可真啰嗦,训了我这么半天!”
她一屁股坐到椅子上,胡乱倒了一杯茶,咕咚咕咚喝光,用袖子擦了擦嘴,噘嘴道:“哼!我不就多喝了一份梨汤嘛!至于要说我这么久吗?”
洛青雪坐到她对面:“你呀,就是贪吃!从小到大,师父都说多少次了,你修行之余不能吃多!”
谢白秋挤了挤圆圆的眼睛,举起右手食指:“就多吃了一口!师父也太严厉了!”
“修行可马虎不得,现在不严厉,日后遇到对手该慌神了。”
“哎呀,我知道!我知道!你们天天说,我耳朵都出茧子了!”谢白秋噘着嘴,对洛青雪翻了个白眼。
洛青雪失声一笑:“你呀,心里明镜儿似的,就是不想改这贪嘴,真该让师父好好训斥你!”
谢白秋立即弯起花瓣儿似的小嘴,笑嘻嘻道:“师父才舍不得说我狠了呢!对了!师父说要你去她那儿一趟。”
“可是悯天谷有消息了?”
谢白秋摇头否认:“师姐,你这么多年一直在找他,都没有消息,只怕是……”
“不,他肯定还活着。”洛青雪坚定道。
谢白秋叹了口气:“哎,你也是个死倔的。”
洛青雪没有答话,转头望向窗外远方。
“别看了!”谢白秋摇着她的胳膊,“你天天坐在这里看,也没看出什么花儿来,倒是快把眼睛看瞎啦!”
洛青雪将胳膊从她手中抽出:“我眼睛好着呢!”
谢白秋嘿嘿一笑,灵动的双眼亮亮的,让人一看就心生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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