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想好该怎么问,顾宴先开了口:“巧巧从城外买的药现下该凉了,我叫小厨房热一下再送来给夫人喝吧。”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白芷一下子吃呛了,险些把肺管子咳出来。

顾宴还派人盯了巧巧?还是巧巧回来刚好撞到他?

顾宴慢条斯理地用筷子挑着鱼肉:“夫人不必在意,想来也是,夫人在府上死里逃生,自然是谁也信不过。”

话说到这里,再隐瞒就无趣了,白芷摊了牌:“是,妾绝处逢生不易,免不得要小心行事。”

顾宴夹了一块鱼肉给她:“夫人高明。”

白芷盯了他一会,问道:“夫君喜素,为何净挑肉吃?”

顾宴下意识瞟向饭桌的另一头——素菜盘子毫发无伤。

还没等回话,白芷便自顾自答道:“是了,夫君打算为了妾多多食肉,夫君言出必行,连食肉的不适之感都能强压下去,妾不胜感激。”

这明显话里有话,顾宴眼神一暗,转瞬又换上了笑面:“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这一顿饭下来,两人都多少有点噎得慌。

饭后,厨娘把热好的药端了过来,白芷坐在桌旁吹药,看到顾宴出了房门,过一会手里拎了本书和一包不知道什么东西回来。

“夫人,”顾宴把油纸包摊开,里面原来是果脯蜜饯,“药汤苦口,夫人吃点蜜饯会好些。”

白芷倒是不太怕苦,不过还是温笑道:“多谢夫君。”

顾宴看着白芷喝完了药,又含了蜜饯在口中,才缓缓开口道:“夫人可知,我读书有一个习惯。”

白芷:“夫君请讲。”

“我从来喜恶分明,喜欢的书,会在其旁多做批注,以示我与着书人共识颇多;嫌恶的书,我会将里面的书页换成空白纸张,以示其言之无物。”

白芷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

只见顾宴缓缓展开书页:“夫人白日所读三报论,正是空白书册。”

我!靠!

你小子也太不正常了!

咋办,咋办,如今想把这事摺过去,只能扔出另一个羞于开口的事。

白芷深吸一口气,故作怆然道:“妾惭愧,妾确实没看夫君书房藏书。妾只在……只在夫君的画作旁垂泪不停。”

顾宴微抬起一边眉毛。

白芷继续一脸悲戚地编故事:“妾看到夫君房中有多张同一女子画像,想必是夫君挚爱。妾想到自己在娘家无人疼爱,在夫君心中也比不得夫君的心上人,不禁黯然神伤。此事难为情,因而妾有意隐瞒。”

顾宴略作思索:“夫人多虑了,那名女子只是我练习作画的陌路人罢了。”

白芷心里狐疑,面上欣喜道:“夫君此话当真?”

顾宴缓摇折扇道:“君子一言重千金。”

顾宴的脸色不像是在说谎,那白芷的猜想就全破灭了。

那他这一连串的行为究竟是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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