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明灭,晚风轻抚,夜幕下的永安城看起来宁静无比。

城中的灯火稀稀疏疏,人声寥寥,唯有在城西处有一群建筑仍是灯火通明,隐约间还能听到喝彩声。

这里便是余府。

余府修建的十分气派,朱红做色,染遍了府中一切,四周绿柳环绕,苍翠欲滴,似乎全然没有受到那大雪的影响,仍是一片美妙风光。

而在最宽阔的一个庭院里,碧湖荡漾,四周雕栏曲曲折折。

湖中有一小亭,隐约间可见那小亭中坐着一个人。

仔细看去,却是一位气宇轩昂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身着一身红色长袍,微微依在坐椅之上。

身前的石桌上摆满各色吃食,餐碟上摆放着滑润的玉筷,非常奢华。

庭院中空处有一座戏台,台上只有一位戏子,化着旦妆,水袖挥舞,细语轻柔的唱着。

每唱到精彩之处,台下便有人大声叫好。

台上,戏子的注意力却全然不在这些人身上,他转身挥袖,眉眼轻抬,似水柔情,仿佛真的是一位痴情的女子在等着归人。

亭中,中年男子微微闭眼,右手轻轻叩在椅子扶手上,打着拍子,似乎听的十分高兴,随手捏起一个点心来,缓缓放入口中。

就在这时,有一仆人模样的男子,佝偻着腰从远处迅速走来。

待到来到中年男子身边后,那仆人先是躬身行了一礼,然后才神色如常的立到了中年男子身旁。

中年男子拿着一张洁净的手帕,仔细的擦着嘴上的碎屑,目光却是一直落在戏台之上。

随后他漫不经心的放下手帕,淡然问道:“余二,你来此有什么事吗?”

名为余二的奴仆闻言,略微沉吟,一边偷偷看着中年男子的表情,一边低声回道:

“大人,长巷的虎大一伙人,今日被一个穷酸道士杀了个干净。”

中年男子眉头一皱,随即舒展开来,将此事全然不放在心上。

只见他端起桌上的茶杯,送至唇边,微微吹气。

“那虎大行事张扬惯了,以往还好,这永安城是我们的地盘,有我保着他,自然无愁无忧。

但眼下城中局势混乱,许多修道之人为了那「渡尘剑」聚在了此处,就他那点修为,被人打杀了也不足为奇。”

说着,中年男子顿了一下,眼神滑落,落在了手中的茶杯上。

茶杯中微微泛黄的茶叶沉在水底,唯有一股清香传至鼻中。

中年男子盯着水中浮沉的茶叶,轻声说道:“既然被人杀了,那便杀了吧,这种蠢材,死不足惜。”

那仆人闻言,小心翼翼的抬起头,轻声劝说道:

“大人,这对下边的人可不好交代啊,而且说到底那穷酸道士打杀了虎大,这不就是在向您示威吗?”

闻言,中年男子没有说话,只是端起茶杯,指尖轻捻,微微抿了一口茶水。

似是对茶水不太满意,眉头微微皱起。这本是细微的动作,落在那仆人眼中却恍若天塌了一般。

仆人神色大变,一脸惊恐的跪倒在地,将头低在冰冷的石板上,颤声求饶道:

“大人!是小人多嘴了,还望大人放过小的这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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