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是温暖的,安逸的,放松的,这栋小楼像是港湾,是过去和现实的链接,是王大成存在的证明。

推开家门,庭院里景色依旧,郁郁葱葱,只有桃树枯木难支,和树下的破旧木椅遥遥相对。

岁月流逝,年华老去,树枯了,椅旧了,这是物是人非,不见昔日坐在树下微笑的人,这是斯人已逝。

陪伴她一生的家还在,依旧郁郁葱葱,依旧灯火阑珊。

岁月失语,惟石能言,跟随老人一同老去的桃树和木椅,夜风里孤独沉寂,残留着过去味道。

大爷转身走去厨房,去汲取天然气,街里面对各路劫匪,他重拳出击,为大成鞠躬尽瘁,耗费大量火源,如今要弥补。

以他的速度和直觉,只要王大成不离开家,去往远处,都不会有事。

小和尚抱着考试卷纸坐在一旁,目光呆滞。

这是个不学无术的,怕是小学都未曾毕业。

王大成摇摇头很无奈,示意小和尚先去看连环画,晚些时候再想想小和尚的教育问题。

便利店重新营业前,小和尚借宿时的教育不能落下,要教育他重新做神,勇于奉献,以后好好为幸福里居民服务。

见到王大成提示打卡下班,唐蝉如蒙大赦,抱着画册逃之夭夭,躲进神龛不见踪迹。

院子里只剩下王大成一人,夜深人静,无言孤寂。

他坐在桃树下坐下,抱着茶杯,安静思索。

老范曾曰过:宁鸣而死,不默而生。

这种大多数人向往的壮怀激烈不是王大成的人生信仰。

王大成两世为人,熟悉的生活是简简单单,平平淡淡,有一份不用赚太多能够温饱的伙计,一处遮风挡雨的地方,一些喝茶聊天的邻居友人,碧山人来,清酒深杯,这便很好。

只是越憧憬的越得不到……

世界开了个无知玩笑,清净蔚蓝表象下是看不清的混浊,还被扔进大量食人鱼。

明知这个世界不对劲……只能既来之则安之,无为而为,随波逐流,去适应新世界新旅途。

在此之前……需要好好反思,深刻检讨,为什么会不停挨揍?

要从莫名其妙被两个拦路蠢货误会成社会大佬说起……那时幸亏有好大爷守护才驴口脱险,蛇嘴余生。

回到家又被欺上门来,被各路人马轮番打劫,自己和大爷两人奋力拼搏,拼合默契,分工合作,嘎嘎乱杀。

算是一力破万法,将出手的所有人都寄了,才稳住局面,得到喘息机会。

如今余波未平,注定不会寂静太久,平淡只是暴风雨前的安宁。

“说来说去都是财帛动人心,太有钱惹得祸。”王大成抱着青铜碗,唏嘘不已。

“事情还没结束……要早做准备。”

王大成从背包里摸出古封地拿到的破碎手鼓。拨浪鼓陈旧早已失去原本颜色,鼓面破损,鼓槌也只剩一个。

这件镇器普通到扔进垃圾桶里都不会有人看一眼,却在张玉阙的示意下,王大成严词拒绝博物院的回收邀请。

“这是一件很有来历的镇器,王朝时期的易朝百器谱中有类似存在记载,只是岁月中腐朽破损,威能不在,但正适合如今防身镇宅。”

犹记得秃头辉眼瞅着手鼓被拿回时不舍的目光。

“手鼓珍贵,颇有来历,却不知怎么使用,也不知如何修复,果然还是对世界了解太少。”王大成翘着二郎腿,摸摸青铜碗,弹弹拨浪鼓,刀枪在手自觉腰杆子挺直不少。

有得有失,事情的发展杂乱无章,莫名其妙,很多地方只有清净时,才能将断断续续的碎片理清。

一切怕是要从一只肥田鼠开始说起……因为在家抓偷吃粮食的田鼠,粘染了老鼠的味道,被两个蠢蛋劫匪误会成田鼠身后的大佬……进行追杀。

从货郎柜子里发现的那张通缉令上的肥硕老鼠画像可以指定断定就是在自家偷东西的那只肥货,那种肥硕绝无分号。

据说这伙在乡下挖地瓜维持生计的老鼠,挖到了前朝大墓,有青铜器无数,也不知是和同伙分赃不均或是杀鼠夺宝,田鼠被一路追杀逃进了南哥城。忍饥挨饿到自己家偷粮吃……由此产生孽缘。

“如今想来,南哥城人口众多,这伙老鼠是碰巧躲到我家?”王大成如今有些狐疑,片刻后他的脑海里突然蹦出张金斗的胖脸。

想起张金斗某些未曾在意的童言童语,比如收下一伙老鼠小弟……王大成脸色黑黑,这货好像还说过那是一伙乡下田鼠……

王大成脑海中里两伙老鼠渐渐重合在一起。

幼儿园被袭击该不会目标就是这群钻进厨房的田鼠?杀鼠灭口还是杀鼠躲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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