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盯着那钱,咬一咬牙,迅速收回手,立马转身抱着手臂,不再看那魔鬼似的东西。
缓了一刻,长吸一口气,淡道“我只卖画,如果你们看不上这幅,我再给你们画。不过我告诉你们,我的颜料不多了,再画一幅就要封笔。”
赵叔神色温柔,笑得始终是春风拂面,然后将画毫不客气推到我面前,道“既然不让我们入股,那这画就不要,你收回去吧!”
此时赵叔的声音带着冷意,让我莫名的心慌;
我心头一紧,蹙起眉角,抿着嘴唇低落道“谢谢。”
三人互看一眼,也没再讲话。
我迫不及待拿着画转身就要走,这地方真是不敢待,害怕的很,再也不来了。
我心慌慌刚走出一步,捏了捏拳头,转身对着他们说“知道我为什么不让你们入股吗?因为这是我和兄弟们的第一份责任,我们要靠自己。这一家小店我自知受不起你们这群贵人的介入,你们伸伸手我就能到达顶峰,但那样我还有什么奋斗的意义。成功的背后是靠失败和挫折累积起来的,我要享受这个过程,汗水和心血都是以后最好的证明。”
我说完这话心里好受多了,离开欣乐楼的脚步简直像被鬼追似的。走出欣乐楼时,我脚步虚缓,说实话,现在有点后悔,这么多的钱啊……造孽!!!
被乌云遮住的月亮还没有欣乐楼的灯光亮,我就着微弱的烛灯光线往杭记走着,
风呼呼的吹,卷起地上的灰尘落了我满脸,我眼睛进了沙子,眨着眨着眼泪流了下来。
我站在不远的地方看着杭记金饰,那里的大门为我留了一个缝隙,看见里边微闪的光线,这眼泪止不住的流。
这灰尘不是个好东西,眼都硌疼了。
“你怎么了?”一个鬼魅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我惊恐抬头,沙子糊住了我的眼,一时半会儿睁开不,眯着一个猥琐的视线,道“是人是鬼?”
那声音清清一笑,然后给我手中递了个软和的帕子,对我说道“擦擦吧,哭得挺难看的。”
我心下想笑,嘀咕道“我才没哭。”
这时那男子才发现我眼睛有些怪异,然后对我很有礼貌地说道“我帮你吹一吹。”
我当时心想,这年头这么懂礼貌,声音那么好听的小哥哥这么容易遇见吗!
一边想一边点头,他冰凉的手指轻轻掰开我的眼,然后对着眼睛轻轻地吹了两下。
这种温柔又轻盈的动作,如果在电视剧里现在是不是该放一首关于情爱的bgm吧!
肆掠的风忽然变得轻快,好像因为他的出现,连月亮都跑出来偷看了。
我缓缓睁开双眼,一滴眼泪顺着脸颊滑落,赶忙擦了擦脸,这才看清楚面前这个温柔的小哥哥。
他的眼好似春日还未融化的暖雪,闪亮,晶莹,透着柔和的光,他温柔得像春阳下漾着微波的清澈湖水,没有一丝俗气,他嘴角的笑容清浅而随意,光滑细嫩的脸颊在月色下闪着流光溢彩,整个人好似三月阳光,舒适惬意。
我笑着上下左右看了看他,一身蓝白相间长袍,简洁略带华美,蓝色衣角尽显神秘,总感觉他没有一丝距离感。
看着他,我刚刚糟糕的心情舒畅了不少,然后将手帕还给他,并说道“谢谢,请问小哥哥叫名字?”
他半带疑问,半带笑意,问道“小哥哥是什么称谓?”
我龇牙道“嗯······我送给你的称谓。”
“有意思。”他说话的样子带着思绪,笑得也像个小孩子一样。
“所以小哥哥叫什么名字?”
“就叫我小哥哥吧,我喜欢听。”
奇怪了,这人怎么有一种淡淡的忧伤呢!
“小哥哥,我家就是你身后的杭记金饰,要去坐一坐吗?”
这种邀请人的戏码在现代很常见,可是在古代就很孟浪了。
“好。”男子居然答应的悠然自在,我也没理由扭捏,便带着他一起回了小店。
穆一他们已经休息了,为了不打扰他们我直接把男子带去了工作室。
男子进去时先是愣了一下,怪异的目光短短一刻就恢复如常,笑着对我说道“这是做工具的房屋吗?”
“工具?你好好看一下,这些布料是工具吗?”我指着一堆的面料说着,还笑了出来,男子不太好意思的低低头。
然后又问道“你是绣娘?”
我纠正道“绣娘也对,但是我喜欢别人叫我设计师。”
我说着话就拿出刚刚的画平平整整放好,我们俩虽是很远的距离,但也清楚察觉到他眼神一亮,踩着地上的东西踉跄着走到我面前,面带喜色道“这是木业的画吗?”
木业,木业,世人只认木业,我这个原作者居然雪藏了。
我扯着笑容,说道“对呀,我花了不少价钱买的呢!”
男子双目微闪,像天上的星星一样,他指了指桌上的画,询问我可以看看吗!
小哥哥也太有礼貌了。
我递给他,笑道“你也喜欢这幅画?”
男人小心翼翼拿着画欣赏着,微暗的烛灯下,这幅画并不出彩,加上颜色太鲜艳,怎么看这幅画都不像真画。
我紧张看着他,他像抚摸一件稀世珍宝,眼神放着光,欣赏了许久也没见他从画上移开视线。
想来他是真的喜欢这幅画,我还在考虑要怎么说服他买走这幅画,便听见轻巧的声音道“你多钱买的,我出三倍。”
?你这么问,我可是会说大价钱的!
最后我以一千金成交了这幅画!
这是一幅从我手中卖出去最贵的一幅,着实我有些不知所措,总感觉自己骗了这个小哥哥。
但也有些遗憾,原来木业的名号真的很值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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